叶安屿眸光一闪,动了动肩膀,低声说:“起来。”秦誉赖他身上不起,忽然又凑近吸了吸鼻子,嘟囔道:“你身上好香啊。”“……”叶安屿垂眸看着他,确定他是真醉了,伸手在他额头上不轻不重地推了下:“就这点酒量还喝酒,要睡回家睡,快起来。”秦誉一听不依了,猛地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看着他:“我可没醉。”叶安屿把衣领理正,没好气道:“你醉没醉我还不知道?”秦誉一张俊脸直接怼过来,目光认真而飘忽:“那你是怎么知道的?”近在咫尺的距离,叶安屿甚至能从他漆黑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的身影。他呼吸一滞,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秦誉就这么看着他,目光逐渐往下,落在他的嘴唇上,有点移不开视线。“喂,你俩干嘛呢,要亲嘴啊?”醉生梦死的王东然突然嚷了一声。叶安屿骤然回神,一把推开秦誉,抓起桌上的可乐,一口气全灌了。秦誉浑身没劲,直接撞墙上了,揉着后肩龇牙咧嘴,也清醒了几分。他瞥了眼叶安屿,昏沉的脑袋里想不明白刚才那一瞬间的冲动是因为什么。他茫然地睁着眼,觉得自己也许是真醉了。秦誉拿起酒瓶,又开始喝。等叶安屿注意到他的时候,这人已经把一瓶喝光了,倚着墙直打嗝。这下完了,指定醉大发了。服务员见他们几个快人事不省了,剩下的酒没给他们上,过来劝道:“酒喝多了伤身,差不多就行了啊。”李超头都抬不起来了,趴桌子上含含糊糊:“没……没喝醉,再来一瓶!”王东然直接没声了,睡着了。秦誉半死不活地窝在沙发里,目光落在乱糟糟的桌面上,嘴里还在数签子:“1、9、8、5、13……”……已经不识数了。叶安屿挨个叫了叫,这仨居然连自己叫啥都不知道了,更别提自家地址了。秦誉家住哪他知道,叫个车还能送回去,王东然跟李超咋办?也不能扔这不管。叶安屿揉了揉太阳穴,愁得头疼。他叹了口气,先去结账,跟老板商量:“那个,请问能不能让他们几个在这趴会,等清醒点了再走。”店里的客人陆陆续续吃完走了,也不差这张桌子,老板点头同意,还很贴心地说:“我等会让后厨煮点醒酒汤,让他们喝点。”“好的,谢谢您。”叶安屿松了口气。
服务员把桌子收拾干净,端来了醒酒汤。三人死活不喝,硬是说自己没醉,叶安屿没办法,哄骗道:“最后三杯酒,谁喝?”话音刚落,秦誉一把抢过,咕咚咕咚喝完,皱着眉咂嘴:“什么破味?”随后那俩也争着喝完了。“……”叶安屿无言以对。之后没人打扰,三个人睡得四仰八叉。叶安屿干坐一会儿,实在是没事干,而且他作业还没写完,早知道背着书包出门了。这顿饭吃得他后悔莫及,好几次想扭头就走,又放不下心,只能坐在那干瞪眼,瞪空气没意思,叶安屿垂下眼,瞪向秦誉。秦誉已经睡死过去了,什么也感觉不到,睡着睡着可能是胳膊麻了,晃悠着抬起身子靠着沙发,缓缓倒向叶安屿。叶安屿眼疾手快,手指用力一戳,秦誉又去跟墙相依为命了。店里的人逐渐走空,最后只剩下他们这桌。午后阳光柔软而悠长,透过玻璃斜射进来,在墙壁上留下一片橙黄。秦誉被那片暖融融的光笼着,平日里的张扬恣意都不见了踪影,身上的锋芒柔了下来,看上去温顺多了。四周安静至极,服务员翻动账本的声音格外清晰。叶安屿也泛起了淡淡的困意,他歪头倚着靠背,半睁着眼,思绪有些放空。他记得秦誉曾因为酒量低上过热搜,那是他等叶安屿突然惊醒睁开眼,太阳已经快落山了。店里又进了几个新客人,他实在不好意思继续占着人家的地方,把那三个醉鬼拍醒,无奈道:“酒醒得差不多了吧,该走了。”三人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皆是一脸茫然,搞不清今夕是何夕。叶安屿收拾好东西准备起身,跟他们说:“先想想自己家住哪,我给你们叫车,各回各家吧。”秦誉搓了搓脸,酒醒了一半,闻言摇头:“那不行,我这一身酒味,回去我爸又得抽我。”李超跟王东然纷纷附和,最后三个人决定再去网吧玩个痛快,问叶安屿去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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