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摄像头真的开着,如果他和秦誉真的被董倩看到,这件事该如何收场,他又该怎么面对董倩。他成年后尚且无法说服董倩,如今还是个学生,董倩更是不可能听他的辩白,只会固执地认为他是心理出了什么问题,而不会理解他。叶安屿揉了揉眉心,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声。时间过得再快些就好了,等他考上大学,到时天高皇帝远,董倩想管也管不了他,就算真像上辈子一样跟他断绝关系,他也有独立的能力,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提心吊胆。大休过后,叶安屿照常去学校上课。姥姥的病用不着他cao心,有董倩全天陪护在那。董倩没继续瞒着姥姥,毕竟瞒也瞒不住,姥姥知道病情后整个人都萎靡了。人老了,总会担心自己成为子女的拖累,现在得了这病,更是觉得自己朝不保夕,白白浪费钱浪费时间。术前观察还需要一段时间,叶安屿有空就往医院跑,逗逗老人家开心。最近天气也不太好,总是雾蒙蒙的,天空灰蓝一片,让人胸口发闷。期中考试来临,考完秦誉兑现承诺,请全班同学吃了自助,钱包直接烧冒烟了。叶安屿没去,他得去医院,实在没什么心情吃喝玩乐。叶安屿不来,秦誉身处热闹中也没什么意思,吃到一半就找借口溜了。回到家,瞥见二楼自己房间亮着灯。秦誉蹙眉,快步跑上楼,见秦政在他书桌旁杵着。“你怎么进我房间了?”语气不太高兴。桌上摆着秦誉的相机,秦政慢悠悠收回视线,倒是一脸坦荡:“上周我给你的书你放哪了,里头夹了资料,我要用。”“哦,在这儿。”秦誉俯身从书桌底下抽出两本心理辅导书籍。他当时挂在热搜上一天一夜,秦政怕他被骂得心理出问题,特地给了他两本书,让他净化一下心灵。看样是一点没看。秦政接过,正要走,视线瞥到橱柜上的哆啦a梦:“什么时候买的?”秦誉不满他参观自己的房间,撵他:“好久之前了,我要写作业,你快走,别打扰我学习。”“自己涂的?”秦政不仅不走,还饶有兴趣,“手还挺巧。”秦誉见他要伸手去拿,心里霎时一跳,哆啦a梦脚底写着叶安屿的名字,还画了颗心。他冲上去抢:“你别动!”他的反应过于强烈,秦政心中有几分微妙,没松手:“我看看怎么了。”“不给你看!”一个不松手一个使劲抢,最后不知道谁没拿稳,哆啦a梦哐当砸在地上,碎了一地。哆啦a梦碎了之后,秦誉整整一周没搭理秦政。
秦政知道自己不对,过后给他买了个更大更精致的哆啦a梦,秦誉没要。叶安屿知道后安慰他:“你要是喜欢,我再给你涂一个。”秦誉依旧很失落:“算了吧,我还是喜欢原来那个。”他经常摆弄那小玩意,在他心里这就是除火腿之外的第二个宠物,珍贵得很。一想到这,他更生秦政的气了。“算了不说这个,姥姥的病怎么样了?”秦誉转移话题。叶安屿说:“情况还算稳定,近期可以动手术了。”“那就好。”秦誉说,“姥姥一定会没事的。”叶安屿惆怅一笑:“希望如此吧。”傍晚霞光满天,吃完晚饭两人沿着cao场慢慢溜达,印象里他们已经很久没这么惬意地说过话了。“对了,考试前咱俩打了个赌来着,考的低的人要答应一个要求。”秦誉想起这茬。期中考试的成绩已经出来了,叶安屿名列第三,秦誉第四,总分相差不到十分,秦誉输得心服口服。叶安屿想了想说:“暂时想不到什么要求,能以后再说吗?”秦誉笑道:“可以啊,随便你提什么,我都答应你。”叶安屿不知想到什么,眸光幽深:“什么都能答应?”“那当然。”叶安屿朝他勾勾手指,在他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一半就被打断了。“打住打住,这个不行,换一个。”秦誉坚决摇头。“不是说什么都答应吗?”叶安屿撇嘴:“你就让我试试嘛。”秦誉义正言辞:“不行!我纯1。”叶安屿原本就是想逗逗他,逗到最后差点把人惹恼了,又追上去哄。秦誉佯装生气,胳膊揽住他的脖子,威胁道:“不行就是不行,再说信不信我在这亲你。”叶安屿笑着讨饶:“不说了不说了,我错了。”两人打打闹闹,叶安屿忧虑的情绪得到片刻放松。但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这天过后秦誉又动身去了节目组,而叶安屿也请了两天假。姥姥即将动手术,他要时时刻刻陪着。手术室外,叶安屿和董倩一起坐在长椅上等待。董倩这段日子cao劳过度,已经没什么形象可言了,口罩都遮不住憔悴,双手合十不停祷告。等到后半宿,医生终于出来,舒了口气说:“手术还算顺利,肿瘤切除了。”叶安屿终于松了口气,刚才提到嗓子眼的心脏总算稳稳落回去。他在医院守了两天,姥姥术后还需要观察,董倩抽空回了趟公司,叶安屿替她守着,晚上没地方去,就在长椅上将就着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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