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掐了一把,谢熠秋沉沉地喘息,死死盯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睛像是掺杂着不知是血还是泪的东西,他在深渊里徘徊了两年,不知道当年为什么被裴钱逼着批了那清剿李氏的封事,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的朝中官员竟齐齐将刀刃对准了李南淮。到如今的地步,亏欠成了厌恨。玉衡,再也回不去了。面前这人不许他喊玉衡,他便道了一声“顾衡之”,将那人的兴致激起,总好过寂寞长夜,孤身一人,等一个永远不会回头的人。就像李南淮说的,他脏了,再也不想做一个干净的人了。外面还安静着,天色微朦,顾濯却从梦中醒了过来,瞧了一眼身边这人,小心地抽出手,那人也跟着微微动了一下,长睫微微一闪,还沉沉地睡着。顾濯也没想到自己昨夜会这样,像是一股控制不住的劲从身体里冲了出来,竟连谢熠秋是男是女都不在乎了。果然啊,即便是到了架空的世界,雄性的天性也是不会变的。顾濯沉了口气,见系统蹦出。【鉴于宿主昨夜太忙,系统将提示推迟至现在。谢熠秋当前人设值:90】虽然系统说话让人很不爱听,但是顾濯总算是松了口气,拿自己的贞洁,换来离死又远了一步。顾濯出了门,见韩承在外面,不自觉一顿,清了清嗓,道:“把误之叫来,跟我去见指挥同知。”“误之怕是还没醒,您今日起的有点早,要不再等等?”顾濯啧了一声,“要不这个玄师给他来当?”韩承急忙认错,“有些事情怕是只有玄师您才能做。况且,您现在去见同知大人怕是也有些早。”顾濯哼笑一声,“你与同知的区别就是他可以不眠不休。算了,我自己去喊吧,你在这守着。”顾濯临走时,又瞥到了与韩承一同驻守的侍卫,这次倒是没有上次那么拘谨了,便对他笑了一下,离开了。那侍卫瞬间又慌了神,瞅了一眼韩承,道:“你主子为什么让你守在这里,他是信不过我?”韩承淡淡道:“你与玄师侍卫的区别就是你懂的太少。”那侍卫瞬间不乐意了,“我怎么就懂得少了?你怕是许久不当御前侍卫傻了吧?昨夜玄师与陛下打得那么凶,为何不进去护驾?你我且等着吧,等陛下醒来,自有好果子吃。”韩承闭上眼,像是要与世隔绝,冷声道:“噤声,吵。”顾濯与魏霄一行人穿越林木, 大袖拂过枝丫,魏霄带着刀,身后只跟着两个人。魏霄道:“魏畅关在林南的猎场管辖处, 过些日子由锦衣卫同回銮队伍一同押运回京。这些日子他在里面张狂得狠,若是他不听管束,顾玄师尽管叫我。”
“同知大人大义灭亲,能让我来这里已经足够。”魏霄哼笑, “不是大义灭亲,只是职责所在。他敢刺杀陛下,已经是死罪, 若不是陛下格外开恩, 我们魏家都会被他连累。如今他进了狱, 魏家列祖列宗都饶不了他。”到了地方, 顾濯还没进去,见魏霄停在外面, 问道:“同知大人不打算派个人跟我进去?”“倒也不必, 只要他没杀了你, 一切都好说。”“你倒是不怕我杀了他。”魏霄若有所思地瞧了一眼他, 只是不屑地一笑, “顾玄师若有那个本事, 提着他的脑袋出来,我也不会说一句话。”他微微眯眼, 似乎是注意到了什么,轻笑, “玄师上火了, 嘴角的伤口记得擦药。”顾濯微微颔首, 这地方阴暗, 但要见魏畅也容易,有人引着,想必是听了魏霄的命令。到了地方,那人早已不像前几天那样一副文质彬彬的官员做派了,竟突然觉得老了许多,蓬头垢面,见着顾濯也不会如那日在射箭场上那般恭敬,只是坐在地上,手铐脚铐缠在身上,见人来了连头不抬一下,活像一个活死人。隔着一道铁栏,顾濯的身影打在他身上,显得身量极高。他这才微微抬眼,“是陛下叫你来的,还是李南淮?”顾濯只道:“我自然是陛下的臣子。”“那就是李南淮叫你来的了。”魏畅不傻,自己为何沦落到这个地步,他自己清楚的很,他从未恨过陛下,却始终对李南淮与魏霄怀恨在心。顾濯道:“我堂堂玄师,陛下器重,到哪里都是来去自如,何必靠别人派遣?”魏畅轻哼一声,“魏霄与李南淮狼狈为奸,李南淮屡次犯上,那魏霄便是谋逆!李南淮没死,不是有你的一份功劳吗?仅靠着一张脸,什么都不用做,陛下便能改变圣心。你来这里审讯我,却句句避重就轻,哪里算是坦荡?”“好啊,那我便直说了。魏大人妻儿可好?”魏畅一愣,连忙抬头,“我妻儿在帝京,你来这里怕不是只为了问一句好。”顾濯笑,“那是自然,但是即便是我问了,你的妻儿也不一定好。毕竟在裴钱手里不太好过活吧?”“你说什么!”魏畅神情立马紧张起来,“为何要这么说?”“你以为裴钱是真的信任你?那他为何将你的妻儿留在帝京,他承若你厚待你一家,让你做的那些事,待哪天东窗事发,他也能护住你的妻儿。承诺确实好听,却不知是怎么个护法?听说魏大人的妻子漂亮,女儿也长得水灵。你入狱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帝京,现在那母女俩怕是已经被接到裴府享福去了。”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