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沈诀垂眼问:“你怎么在医院?”沈黎其实也不矮,但站在两个一米八几的男人间,却清瘦地像一个发育不良的小孩。他抿出两个小梨涡,说:“早上起来发烧了,过来吊针。现在烧已经退了,别担心。”听到这,沈诀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弟弟身体虚弱,总是往医院跑,这点他再清楚不过了。但,陈斐为什么会陪在他身边?他警惕地打量着陈斐的同时,陈斐也在打量他。感受到两人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后,沈黎立即开始打圆场:“哥,是陈律师送我过来的。他是他是我的新邻居。”“新邻居?”沈诀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那今天谢谢陈律了。改天有空,我请陈律吃饭道谢。”“不用。”沈诀也懒得跟他客气:“行。”他正想拿过沈黎手上的药袋,就听到陈斐说:“小黎已经邀请我了。”沈黎:我不是!我没有!沈诀动作一顿:“是吗?”陈斐没看他,反倒觑了眼旁边耸拉着的沈黎:“嗯,祥宜酒店菜品不好。”他话音刚落,就成功地让想反驳的沈黎把话咽了回去。祥宜酒店就是那天晚上大保健的“案发现场”,陈斐很明显就是在暗示他。如果他反驳,那大保健这件事,他就瞒不住了。沈黎气得想挠人,但还是要假笑点头。“加个位,我也一起。”沈诀挑衅地看向陈斐,“刚好,我也很久没尝小黎的手艺了。”“好啊。”陈斐眼神闪烁了下,没说话。“走吧,我送你回家。”说完,沈诀就扯着沈黎往停车场的方向去了。沈黎脚步踉跄,稳住身后,才转头往后瞥了眼。陈斐还站在原地没动。两人目光倏地相撞,沈黎又快速撇过脑袋,收回了视线。直到他们兄弟两的身影完全消失后,陈斐才坐在了一旁的石椅上。落日余晖,衬得他整个人都落寞了几分。他掏出手机,点进微信顶置联系人的聊天信息框。修长的手指反复编辑删除着。最终,他垂眸,敛去眼底不断涌出的躁乱,手指轻柔地在沈黎头像的脸上戳了戳。车内。沈黎安静地坐在副驾驶上,不敢吱声。等他哥主动问起发烧原因后,他才松了口气:“应该是着凉了,昨晚水水跟火火把空调遥控摔坏了。”沈黎愧疚地决定,回去就给两只加餐!“回去记得按时吃药。”沈诀转了下方向盘,“空调遥控前面有卖,等下到了我去买。”沈黎眨了下眼睛:“对了。哥,你怎么在医院?”“复诊。上次出差有点水土不服,腿上起了疹子。不过擦完药就好得差不多了,别担心。”“那就好。”沈黎刚松了口气,就听到他哥说:“小黎,要记得哥哥说的,远离陈斐。他这人一肚子坏水,要是他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一定跟他争个鱼死网破。”“哥,你怎么这么讨厌他啊?”沈黎疑惑问。不问还好。一问,沈诀就收不住火了。前方恰好是红灯,他手搭在方向盘上,低声说:“我跟他是同级不同班的大学同学,本来也没什么交集,是在大三的篮球赛上我们才有了冲突。那场我们都在,整个赛场上那么多人,他就死盯着我不放,想方设法地压我,”沈黎做了个吞咽的动作:“那他犯规了吗?”“没有。但就是让人很气愤,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两有仇。”前方绿灯通行,沈诀转动方向盘,目视前方道,“后来比赛完,我们又在一个法学知识竞赛上遇到了。”“结果呢?”沈黎试探问,“他还是在针对哥哥吗?”沈诀咳了声:“也不算。就是我本来以为能拿第一,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拿了第二。”沈黎:好吧。
他揪住药袋的提带,问:“那后来呢?”“后来?反正只要他出现就没什么好事!”沈诀啧了声,“我跟他就是不对盘,他在哪,我就铁定倒霉。”沈黎对他哥哥的脾气秉性再了解不过了。他觉得,这就是男人的自尊心较量。但他又不好戳破他哥,只能表面上点头答应,远离陈斐。沿途一路两人都没再说话。等到他哥下车去给他买空调遥控时,他的手机忽然响起了信息提示音。——到家按时吃药。是陈斐。沈黎将声音关掉后,又扫了眼窗外,才打字回复。——嗯,今天谢谢了。——不客气。沈黎没再回复,直接点进了陈斐的朋友圈。他本来以为,像陈斐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发动态的。但实际情况却有些出乎意料。其实也不多,就两条。只是时间隔得有些远,一条在四年前,一条就是上个星期。四年前的朋友圈是一张照片。照片里一片乌黑,中间却有个弯月。沈黎仔细瞅了瞅,才发现陈斐拍的是天空。他没多想,就划了上一条上个星期的动态。——投降。下面附带了一张照片,俨然就是四年前的那张。没想到,陈斐还挺怀旧的。他想。车门忽然被沈诀从外打开,沈黎吓得直接关了手机。好在沈诀并没有看他,只专心地系着安全带。“这次放好了,别再让它们又摔了。”沈诀说。沈黎将袋子拿过:“嗯,谢谢哥。”车子重新发动,平稳上路。沈黎昨晚睡得不安稳,医院躺了会就醒了,车内温度适宜,几分钟后,他就睡了过去。等到达目的地,已经差不多七点半了。沈诀临时接到案主电话,叮嘱了几句就急急忙忙走了。沈黎慢悠悠地回公寓,刚进屋,就被水水火火扒住了裤脚。他笑了笑,蹲身抱起它们去了沙发上。“喵呜!”臭臭!“旺旺!”脏脏!或许是察觉到沈黎身上有股医院的味道,它们又纷纷嫌弃地跳下了沙发。沈黎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就去准备晚餐了。烧退完了,但嗓子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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