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打一个心理战。常荣嘉心里果不其然慌了。他慌并不是因为苏樾影能赚钱,而是苏樾影的态度看起来的的确确是准备和他耗下去,耗到两人就财产分割达成一致,或者有人出来主持公道,给出一个合理的方案。苏樾影如今耗得起了,常荣嘉却是耗不起。天赐可不能成为黑户。天赐要一出生就是堂堂正正常家的儿子,不能落他人口舌。苏樾影和赵熙之前还担心常荣嘉一口否定照片上的女人是他的外室,否定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儿子,谁知道在得知孩子性别后,常荣嘉已经开始逐渐让那个女人“替代”苏樾影。问就是一直是这个,没有变过,常逸是不存在的,苏樾影只是他早年间在万花丛中过时的一个过客。妻子一直都是天赐他妈,孩子只有天赐。一切都是曼德拉效应罢了。嘿,看他多博学,还知道曼德拉效应呢。“博学”之人因为不能等,所以慌了。调解员本还准备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却看到常荣嘉两股战战几欲先走,也不知道在慌什么。常荣嘉的代理律师叫了暂停,决定先去一边和自己的当事人沟通一样,看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谁知却被客户下了死命令:“钱不给,娃不要,婚要离。”律师只想回他的当事人四个字。异想天开。但是律师嘛,有时候也是个服务业,所以他虽有不满却很是客观说道:“我尽量,但是难度很大,拿到抚养权的一边多少都会分一点出去的。”“我很善良了,”常荣嘉觉得自己的律师简直胳膊肘朝外拐,不满道:“彩礼我都没准备要回来。”“你现在这个情况就算要也要不回来了。”“那合着就我吃亏呗,让她白得一女儿,我还得倒贴她钱?”“您要是主张抚养权,咱们也可以要求她那边给抚养费的。”“我要那……”常荣嘉眼珠子一转,又有了新的主意:“我要是现在要抚养权,过两年再把女儿给她,是不是就可以不赔钱了?”律师见多了恶毒的人,虽然心里骂骂咧咧面上却保持着专业的冷漠:“她到时候可以起诉您这边支付抚养费。”“妈的,”常荣嘉只恨法院不让抽烟,他现在可真想来一根:“你说他妈的她怎么不争气,直接给老子生个儿子哪有这么多事,去母留子,爽歪歪。”说罢他去寻求律师的共鸣,毕竟都是男人,应该都懂。
律师却是冷淡并未回答,而是问他:“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之前没觉得您这么急着离婚。”对于律师的冷淡常荣嘉很是不爽,心想这群禽兽穿个西装就当自己是人了,装什么装,于是话语中也带上了不满:“就是看她不顺眼,想离了行不行。”“行,”律师并不打算和客户置气:“我也觉得她们提出的财产分割方案不合理,这样吧,我尽量帮您商量一个合理方案,你看行吗?”常荣嘉原本想着自己出来作威作福一通,律师应该就知道自己要怎么做,但是看眼前这位律师的样子像是并不打算达成自己的想法。他其实想说不行的,但是他等不了了,只能梗着脖子威胁:“尽量少让她分点,分多了不给你结律师费。”调解耗费的时间比赵熙预料中还要更长一点。苏樾影当时和她说自己准备告诉常荣嘉要打持久战时,她心下一惊。虽然她能猜到苏樾影这是以退为进,要求更偏向于她的财产分割方案,但是赵熙一早上都觉得心里不安宁,总害怕出什么岔子。眼看着就要到午餐时间,连常逸都感受到赵熙焦急的情绪。“姨姨。”赵熙听到女孩叫自己,俯身问她:“怎么了?”“不,不。”和常逸相处了一段日子,赵熙也逐渐学会了小孩子说一个字另一个却不会表达的火星语,再加上她对常逸的了解,很快明白小朋友这是想和她说不要急。“妈妈很快就回来了。”也不知道是说给常逸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她估摸着时间往法院走,就算还剩点尾巴估计十二点多也就能结束,如果结束不了那就得下午场继续了,毕竟调解员也得吃饭。或许是在一起住了一段日子,赵熙和苏樾影多少还是有些默契。赵熙推着常逸快走到法院门口时,手机铃声恰好响起。“结束了,你们在哪我来找你们。”赵熙抬头正好看到正经过法院草坪的苏樾影。临近四月,天气晴朗得不像话。苏樾影穿着赵熙买给她的衬衫和西裤,干净利落比跟在她身边的的张律看起来竟还要干练几分。“马路对面。”赵熙朝着那边挥手。苏樾影看到了赵熙。和自己今天故作干练不同,赵熙今天穿得又精致又休闲。背带长裙加牛仔外套,脚上是一双浅口的帆布鞋,推着常逸倒真的像是出来遛弯的。张乐一看着远处乐呵的赵熙和身边嘴巴咧到耳边的苏樾影,觉得这俩人的关系绝不像告诉她们那样简单。但是打听客户的人际关系不太符合职业道德,张乐一也没有这种爱好,于是爽快和苏樾影告了别,又跟赵熙隔着马路打了招呼,先行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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