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穗想,不这样还能怎么样?家家户户都缺衣少穿,与其把东西留在那里白浪费,不如物尽其用。
当然,如果吕家三口在天有灵,看见这一幕心里肯定不舒服,可死了就是死了。
不想让自己辛苦攒了一辈子的家产被人分割,就只能努力地活着,警醒地活着。
——
十八这日上午,林凝芳临摹好了那幅《扑蝶图》,先请佟穗、柳初对比原作,试试能否看出差别。
佟穗弯着腰,眼睛都快看流泪了,甚至把牡丹花的每片叶子都对比过,愣是没找到一点不同。
柳初也惊叹道:“三弟妹真是厉害,根本就是一模一样!”
林凝芳自嘲一笑:“同街死了人,我还能心无旁骛地坐在书房画图,也是够无情的。”
她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有如此冷漠的时候。
柳初愣住,求助地看向佟穗。
佟穗握住林凝芳过于纤细的手,道:“你别这么想,吕家的亲戚们都往前看了,更何况我们与他们非亲非故,像我跟大嫂,这两日还不是过得跟以前一样,终日怜悯众生的那是佛祖菩萨。”
林凝芳明白,不然她也画不好这幅画。
“既然嫂子们都说好,那就请二哥过来看看吧,如果他也觉得没问题,稍后便可将两幅画送去给陶掌柜。”
萧家兄弟最近都不准备进山了,全在练武场。
阿福阿真去洗衣服还没回来,佟穗隻好自己绕到萧家西边。
练武场周围围了一圈看客,佟穗翘首往里张望,这时,不知哪个村人喊了一声:“萧二,你媳妇是来找你的吧?”
这下子,包括练武的村民们全都齐刷刷地朝佟穗望来。
佟穗一点准备都没有,被闹了个大红脸。
起哄声中,萧缜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佟穗先退到萧家的南墙边下。
萧缜转过来,就见她的脸还红着,在明媚的春光下无处遁形。
“找我何事?”
萧缜靠近,正好站在她前面,高大的身影完全阻挡了头上的阳光。
佟穗指指里面:“陶掌柜的画画好了,三弟妹叫你去看看,还要叫上祖父吗?”
萧缜:“不用,我去就行。”
佟穗点点头,先往里面走去。
萧缜跟在小妻子身后,跨进门口,他见院里没人,突然伸手去摸她的脸。
佟穗哪料到他会偷袭,被他摸了个正着。
她惊得往旁边闪,难以置信地仰起头。
萧缜若无其事地与她对视。
佟穗败下阵来,咬咬唇继续往前走,只是这次离他远远的,好像在防别人家的男人。
到了书房这边,柳初已经离去,林凝芳竟然也不在。
佟穗停在门口,叫萧缜自己进去看。
萧缜对比过后,收起两幅画,问她:“一起去镇上?”
佟穗才不要陪这喜欢动手动脚的男人。
“不想看看你的画裱成什么样了?”
萧缜将画匣交给佟穗拿着,他一边锁西厢门一边问。
佟穗朝外站着,小声道:“你带回来我自然能看见。”
萧缜:“你不在,我可能会忘了这件事,陶掌柜终于完成他父亲的遗愿,一激动可能也会忘了。”
佟穗听出他在逗弄自己,更不肯接受这种“威胁”:“忘就忘,大不了以后请三弟妹再为我画一幅。”
说完,她把画匣递过去,准备走了。
萧缜没接:“我还要去套骡车,你再拿一会儿。”
佟穗:……
她隻好随他去了后院,站在骡棚旁边,看他忙。
贺氏听到动静出来了,靠在西院后门打量那边的小两口:“你们这是去哪啊?”
佟穗见萧缜没有要回应的意思,道:“二爷要去镇上办点事。”
贺氏:“啥事还得赶车,骑骡子多快。”
佟穗:“上次不是拉了木材过去,祖父让打两套桌椅,今天去拉回来。”
贺氏朝她怀里点点下巴:“你抱着的是啥?”
佟穗:“我也不知道,你问二爷吧。”
贺氏看向她的冷脸侄子,见侄子跟没听见似的隻管把骡子往车上套,撇撇嘴,转身进去了。
骡车备好,佟穗见萧缜朝她走来,早早把画匣递过去。
不料男人的那双大手居然直接掠过画匣,掐住了她两边腋窝。
佟穗在震惊中被他高高举了起来,眨眼间放到了车板中间。
“你做什么啊。”佟穗难得地低头看他,对上那双眼睛再马上别开。说来也怪,成亲快半个月了,几乎每个晚上都要那般亲密,佟穗却依然不习惯看着他的脸说话。
萧缜扣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再摸摸小妻子此时隻到他腰间的头,道:“一起去,在家你也是闲着。”
佟穗:“我会看书,去镇上来来回回才是耽误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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