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的蒋芳看到了,心里怄得要死,跟旁边的女同学说贺景行的坏话:“同班同学跟他求助,他视而不见,反倒去帮别班的人!”她这话刚说完,班里的其他男同学争抢着要去帮乔珍珍装沙袋。一个男同学用手肘撞了撞贺景行,感叹道:“同学,还是你有办法,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贺景行:……这边闹出来的动静, 终于惊醒了乔珍珍。她一扭头,就见大家都在干活,不好意思再偷懒,一边戴手套, 一边往贺景行身边走。就这么一会的工夫, 周围已经摆了一地的沙袋。她朝贺景行道:“好了, 剩下的我自己来。”贺景行见她脸上的热度已经退了下去,便把铲子还给她:“累了就歇一会。”乔珍珍接过铲子,点头如捣蒜。旁边的人都在暗地里注意着乔珍珍, 一位戴着眼镜的男同学眸光一闪,十分殷勤地凑了过来:“乔同学,我来帮你干活,你去旁边休息吧。”说话间,他直接伸手去抢乔珍珍的铲子。然而就在他的手即将挨到乔珍珍时,横空出现另一只手,牢牢钳制住他的腕骨。眼镜男只觉手腕都要被人给捏碎了,不住喊痛:“快、快撒手!我的手好痛, 要断了!”贺景行眸光沉沉:“手脚放干净点。”眼镜男一抬头,就看到男人正用一种洞悉一切的眼神看着他,他心里发虚,讪讪道:“我就是看她一个弱女子要干这种辛苦活,于心不忍,所以才想帮帮她。”乔珍珍此时已经反应过来,退后一步, 不太高兴道:“不必。”眼镜男忙道:“乔同学, 是我冒昧了。”乔珍珍眼看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小声朝贺景行道:“把他放了吧。”贺景行松手前, 冷声道:“再有下次,你的手就真得断了。”眼镜男看着手腕上那一圈手印,明白对方的话是认真的,不敢再多说什么,仓皇逃跑。眼镜男离开后,贺景行去扛沙袋,很快,其他人也都各归各位,忙自己的活了。新生们垫了七天的cao场,总算开始正式上课。第一堂课是政治经济学史,两个班并在一个大教室上课,教授是一位快七十的老先生,姓冯。冯教授从事了四十多年的教学工作,名气很大,自我介绍完毕之后,看着底下的学生,突然问了一句:“谁是贺景行?”坐在后排的贺景行站了起来。冯教授看到他,满意地点了点头:“你考得很好。”经过一个星期的劳动,乔珍珍已经认识了不少班里的同学,发现有部分同学明明报的是文学系,却被调来了经济系。
私下里一对成绩,才发现大家的数学成绩都很不错,像是被特意挑过来的。而冯教授主动问起了贺景行,还说他考得很好,想来他的数学成绩更为优异。果不其然,等乔珍珍下课后,跑去问贺景行,才得知他高考时数学拿了满分。接下来的一个月,大家都在争分夺秒地学习。每天早上五六点钟,77级的学生就都起来跑步了,然后紧接着便是早读,或是练习英语。大家都很珍惜上学的机会,学习极其刻苦,图书馆永远是爆满的,直到晚上十点闭馆,同学们才不得不回宿舍休息。相比较而言,乔珍珍可以算得上是学习最懈怠的那个人了。而贺景行,也远远称不上努力,他有自己的私事要忙。四月,天气不冷不热,已经入春了。吃完午饭,乔珍珍提前到达大教室,开始整理之前的笔记,有人叫她:“乔珍珍,外面有人找。”乔珍珍奇怪地看了过去,严锐正站在教室门口等她。他今天穿了军装,面容坚毅,一派正气。乔珍珍起身往外走。教室里的众人议论纷纷:“刚刚那人是谁呀?找乔珍珍做什么?”“是不是乔珍珍的对象?”“不知道,两人看着还挺搭的。”贺景行听着教室里的闲言碎语,脸色愈发难看,他想到并肩离开的两人,终是忍不住离开了教室。乔珍珍和严锐顺着学校的花坛往外走。她问:“严同志,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找我?”严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我过来开会,顺便帮你把东西送过来。”乔珍珍眼前一亮:“是不是买到手表了?”严锐点头:“但是表盘跟我那块稍稍有些不同。”乔珍珍先行拆开盒子,看了眼里面的手表。整体造型已经很接近现代的审美了,色调统一,款式简洁大方。严锐补充道:“这是新款,是不是看着太时髦了些?”乔珍珍爱不释手道:“没关系,我瞧着正好。”她仰头看严锐,真心实意道,“太感谢你了。”严锐:“不用谢,我也没做什么。”乔珍珍将盒子重新盖好,问他:“对了,我上次拿的钱够不够?”“够了,还剩下十几块。”说话间,严锐便要掏钱。乔珍珍忙按住他的手:“不用了,那些钱就当是你同学的辛苦费,只要你们没往里添钱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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