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抽的如出一辙,云烟,细根的。她用的火机很好,不是村里人用的塑料壳火机。秀丽的指尖在滚轮上一蹭,火焰从她的手心里冒出,燎燃了她唇上的烟卷。火星子和她这人一样,明艳,耀眼。她不知苏德出于什么心态,在看见她点了烟之后,就转过了头没再看她。“那辆轿子估计就是。”村口摇摇晃晃进来辆中巴车,成哥第一个看见,立刻拿出手机里的车牌信息,可中巴车的车牌比对。的确是他们。成哥把手上马的刚绳交给同伴,一边给中巴司机打电话,一边走到路边,朝着中巴车摇手。没一会儿,中巴车便停到了门前。浩浩荡荡的二十几个人下车,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看见马都兴奋地不得了。成哥确认了他们要的马匹数量是十五个,先向他们介绍了今天的四个向导,又拉出一匹最老实的马,在众人面前展示上下马和在马上的基础cao作。这是个以马术为主题的旅行团,团里有本就会骑马的,也有不会骑马只是感兴趣的,更有带着小孩单纯来看看马的。水平参差不齐,故而成哥要费心统一教一遍。教他们,也是教安荞,她听得比谁都认真。成哥讲完之后,除了向导们自己骑的四个马,其他的马,由客人按水平和喜好挑选。客人上马时,四个向导都会事先提醒他们这马的性格脾气,有些爱跑的,就会让有一定基础的客人骑。众人纷纷上马,安荞在旁帮衬辅助着,忽然听见人群中一声哭叫。“妈妈,我也要骑大马马!”不用转头看,就知道是个五六岁的孩子。如她所料,哭声的来源正是个小男孩,在妈妈的怀里。他爸爸已经上了马,他看着马羡慕,哭着喊着也要骑马。妈妈安慰他:“宝宝现在还太小,不能骑马。要等长大了才能骑。”那小孩哭得更凶:“不行!不行!我就要骑大马马!”“宝宝乖,一会儿妈妈带你去买冰淇淋行吗?”“也不行!我只要大马马!”小孩的哭声尖锐极了,那妈妈有些不好意思,直接上手捂住了他嘴。先礼后兵,礼的不行,她来兵的,低声警告他:“我数三二一,你再哭?三…二…一!”
三二一对大部分小孩都通用,但这熊娃不属于这个行列。妈妈的三二一结束,他不仅没有停止哭闹,反而咬了妈妈的手一口,喊得更响:“啊啊啊!妈妈不让我骑马马!爸爸!妈妈欺负我!妈妈欺负我!”安荞听这哭闹听得耳朵骨头痛,只盼孙建发和成哥他们赶紧把马上的客人带出去。马都走了,小屁孩估计也就安分了。哪想马还没出去,孩子的妈妈被孩子折磨得没了办法,只好找到成哥,问道:“师傅,你看看这哪里有能给他骑一下的马?”成哥看了眼哭闹不止的小孩,笑道:“他太小了,自己肯定骑不了的。你要是放心,我带着他出去。”“可以吗?那实在是谢谢你了,我多付一匹马钱好了。”孩子妈妈像找到了救星,总算有了笑容,对怀里的孩子说:“让叔叔抱着你骑马马好不好?快谢谢叔叔。”那小孩又不乐意:“不行!我要自己骑!我要自己骑大马马!”不知好歹,该揍一顿。安荞在心里想着。可孩子妈妈听他这么一闹,又心软了,腆着脸再问:“师傅,拜托了。我们小孩从小就喜欢马,为了来看马,高兴了半个多月了,就想自己骑一骑。能不能麻烦想个办法,让他自己骑一会儿。你们的人帮忙牵一下,我把他抱上去,拍几张照就好。多少钱我们肯定照付的。” 以马为工作的女人成哥看孩子妈妈这么着急,四面环视了一圈,看见孙建发的马圈外边还拴着两匹马。于是叫孙建发道:“发哥,你那大黑大白,拉一匹出来让小帅哥拍个照呗。”孙建发也被小孩吵得不行,只想赶紧让他止住哭声,就喊了声“小安”,让安荞把大白拉出来。安荞去解大白的绳扣。大白额头上的麻花辫还是她亲手编的,她想,拍照应该也会好看。可那小孩依然不满意:“我要那黑的!我要黑色的大马马!”“行行行,黑的就黑的。”成哥替孙建发答应下来。孙建发提反t对意见:“那黑的凶,他骑不了。”“没事的。”成哥也想赶紧劝慰好小孩,鼓励安荞去牵那黑马,“小姑娘,就牵那匹黑色的出来。你牵着马,让小帅哥赶紧拍几张。”他的话不管用,安荞不动声色地向孙建发望去一眼。孙建发虽然为难,但还是冲她点了点头,她才动手解了大黑的绳,拉着大黑到了人前。大黑虽然跑起来野,可只要有人牵着,没什么意外下还是安分的。眼看着这通黑帅气的高头大马到了面前,小孩满眼是光。他总算满意,破涕为笑。安荞给牵着马,妈妈将他高高举起,放到了马背上。西部鞍不似游客鞍,前头没有个可抓手的环。妈妈便再三叮嘱,让孩子自己坐好,握住前头的小木柱子,在马上别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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