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玩笑,也是缓和一下气氛。孙建发想了想,还是告诉了安荞马匹的价格。安荞钱包富裕,当即给他转了过去。孙建发收了钱,和她一起在凉棚底下抽烟。纯血已经吃完了料,扭着头看着他俩。“你的马,你取个名字。”刚才在马上,风从身边经过时,她便想好了它的名字。它追着风而跑,身上又烙上了“d”。与风有缘。“那就叫追风吧。”“好听的。”孙建发也笑了,“比我那什么土豆苹果花生的好听多了。”安荞想着,要是照这个思路,该叫它红薯。但“追风”二字,从她脑海中诞生,便是这两个字和这匹马的缘分。一匹叫望月,一匹叫追风,她会心一笑。“明天要出去了,就骑着追风吧。”安荞一愣:“追风?它可以吗?”“它没大问题。你觉得不行的话,半道跟苏德换马也行。反正他对你不赖。”“嗯。”安荞低下了眉眼,嘴角却还是带着笑意。苏德对她好,不只是她的自我感觉,而是人尽皆知的事。谁都看得出来,只有他自己在那儿别扭着,不肯承认。柴已经堆好,就差火星子了。 马背穿越即将开始翌日一早,长线野骑的几个客人陆陆续续都来到了场地。孙建发提前已经定好了线路和一路上的住宿饮食,十个客人有男有女,围成一圈听他讲述路上的安排,以及骑马的注意事项。孙成睡过了头,孙熙骑着个摩托到他家门口叫来了人,迷迷糊糊地带了马过来。没一会儿,苏德也驾马而来。安荞这边的马鞍还没准备完,他把马拴在一边,同她一起备马。这次野骑,一共要十三个马一个车。孙成和苏德一共出七个马,孙建发出六个。孙建发这儿的游客鞍不多,让安荞和孙熙给自骑的马都备上西部鞍。西部鞍的前肚带难紧,她不熟悉追风,经验也不足,动手拉紧了两回,还是不够紧绷,刚想转头叫苏德来帮个忙,他自己就过来了。养了一辈子马的男人,一上手,抓着带子往上一拉,事情立马就搞定。他给紧完的肚带绑领带结,安荞在一旁扣上后肚带。
两人站得很近,她的肩膀挨着他的手臂,稍稍一动,衣料便摩擦在一起。安荞侧头看了他一眼,他疑惑地看过来,只见她微微带着点笑意。“怎么了?”他问。安荞笑而不语,扭回了头,顾自己系带子、调整马鞍。苏德轻声说了句什么,安荞没听清、也没听懂。她知道,他在说家乡话。眉毛一挑,又一次看向他:“你没想过,也许我会蒙古语呢?”苏德有些意外:“你听得懂蒙古语?”“听不懂。”安荞调皮地耸了耸肩。这下笑的人成了苏德,他当着她的面,又说了一句蒙古话。安荞本还想着记下他的发音,一会儿得闲了就去网上查查意思。可惜手头的事一忙起来,很快忘了他那句话怎么说的。马一个个都准备就绪,孙建发那里,该教的也都教了。孙成开车带来了给客人们准备的护具,安荞和孙熙过去搭手,帮客人们把护具穿上。“呀!你别扯,好疼!”人群之中,忽然传来一声娇嗔。年轻姑娘的声音总是吸引人们的注意,孙熙和孙成默契度百分百地同时扭头,便见一个年轻的红发女客人,头发太长,缠在头盔的带子里。她男朋友跟她穿着配套的情侣装,在一旁帮她扯开头发,却毛手毛脚,怎么都做不好。女客人痛呼连连,急得眼泪都快出来。这是安荞刚来时也面对过的处境。她看着那女客人,仿佛能回想起自己当初头发被卡住的疼痛。她推己及人,走到了那男友身边:“我来吧。”男友之所以解不开缠绕的头发,在于不熟悉这款头盔带子的结构。红发女的头发是卡在了带子的搭扣上,要解开其实很简单,按住搭扣两边一用力,搭扣开了,头发自然也就出来了。男人乖乖往边上让了两步,安荞接了手。那红发女对安荞也没个好气:“你们这都是什么破头盔!快点帮我弄开!”她声音不小,在场的人都听得见。在给马检查肚带的苏德也转过头来看一眼。安荞低着头,他看不见她的神情,只见到她不发一言,手轻巧地动了两下,就把那长长的红发从头盔里捞出来了。“给您。”安荞把头盔还给她。红发女一拿到头盔,哼唧了两声,随即将头盔往男友身上重重一砸,转身就走。“嚯。”安荞在旁一挑眉,这脾气还挺大。男友紧张地追上去几步:“子涵,你去哪里?”“拿头绳!”红发女走得气呼呼又风风火火的,安荞轻笑一声,不再理她,转而给别的客人穿戴装备。一辆奔驰从进村的公路开来,停在马场边上。她抬眼看过去,从车里又下来了一个年轻的漂亮女人。孙建发和孙熙手头的活儿都走不开,而她正好戴完了一个头盔,便迎上去。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