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有给他,径直把断尾塞进佑宁手中,急道:“尾巴没?丢,佑宁,尾巴在这!”
佑宁依旧闭着眼,手却?紧紧攥着断尾,“走,岁偃快走,快走……”
她明明依旧没?有意识了,满心惦记的还是自己安危。
一滴泪从他的眼中落下,滴在了佑宁的面上,又缓缓滑落,好似她也哭了一般。
“走,我这就走,佑宁,我这就带你一起走。”
岁偃擦掉眼泪,深吸一口气,抱着她站起身来。因疼痛,起身的整个过程他的身体?一直在发抖,即便如此,抱着她的双手却?没?有任何?颤抖。
他跃至藏经阁顶上,睨了一眼底下的情况:除去已经晕过去的三人,诸田躺在地上,喘着大气,感受到他的视线,立刻将?眼睛闭了起来,假装自己一样晕过去了。至于碧霄,他已坐起身来,面色苍白,手中的拂尘被鲜血沁透,变成刺眼的红色。
他冷冷地注视着他。
岁偃以同样的目光看着他。
两人眼中的杀意几乎要溢出来。
“碧霄道长,今日之仇,来日我将?十倍奉还。”岁偃道。
碧霄道:“彼此彼此,妖狐,我与你之间,不死不休。”
岁偃冷笑一声,张口吐出一团青蓝色火焰。火焰悠悠飘落在他脚下的藏经阁上,刚一沾到房檐,“轰”地一声燃起熊熊大火,迅速将?整个藏经阁吞没?。
在火焰燃起来的一瞬间,岁偃起身飞入黑暗,消失在了碧霄的视线中。
岁偃不知道自己飞了多久,飞了多远,他只觉得自己的视线越来越模糊,神?智越来越混乱。
正?如碧霄所言,狐尾是狐族的精窍灵源,断尾对狐族来说?不亚于丢掉一条命。他能撑到最后放一把火,又逃出来全?靠意志力和以前修行基础够扎实。
可万事都有极限,他差不多也到极限了。
就在他即将?撑不住,都无法飞直线时?,头顶突然响起一记清脆的鸟鸣声,一只青色大鸟一个俯冲从云层之上冲了下来,风驰电掣地向?两人而来。
岁偃用最后一丝力气抬起头,望上去,然后露出一抹安心的笑。
是方?七。
他收紧双臂,将?怀中之人护好,然后低下头与她额头抵额头,再?闭上眼,放任自己陷入黑暗之中。
57 愧疚
佑宁醒来已是七日后。
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室内装饰风格非常陌生,甚至不像是大庆朝的风格。她试图爬起身来,以便?看?清屋内的情况,然而, 刚一动手指, 手掌立刻被人握住。
岁偃的脸陡然出现在视线内。
他一直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你醒了?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岁偃张嘴就是连环追问。
“我没事……”佑宁一开口, 声音哑得不成样。
不仅如此, 意识回笼后,感官系统也?在恢复, 她顿觉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在呼痛,就像是被人拆散之后重新装起来一般, 根本没有力气坐起来。
岁偃一瞧她的脸色就知道?眼下的状态,解释道?:“你强行吸纳大量的灵气与浊气,导致体内经脉寸断, 现在还不能动弹, 得等经脉全部重塑之后才?行。”
佑宁保持平躺的姿势, 侧过头疑惑地看?着他,“经脉重塑?”
“嗯, ”岁偃捻起衣袖,替她擦了擦因疼痛溢出来的汗水,“我们已经离开承乾观,这里是大庆疆土西?南边的十万大山,是方七带我们来的。当时我二人伤得太重,方七没有办法才?将我们带来这边。这十万大山中, 不论人还是妖,于?治病疗伤一道?上, 皆颇有心得,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只管安心养身体便?是。”
说到受伤,佑宁立刻忆起自己失去意识前看?到的令她伤心欲绝的那一幕。
她用眼神?将他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然后焦急地问:“你的伤势如何?尾巴呢?尾巴怎么样了?”
岁偃站起身来,略微退后一步,摊开双手,转了个圈,复而蹲坐回床边,笑着安慰她:“已经没事了,不要担心。”
一条尾巴被齐根砍断,说没事就没事?佑宁没有被迷惑,坚持道?:“我不信,除非你把你的尾巴给我瞧瞧。”
岁偃脸上的笑意顿了顿,推脱道?:“真没事……”
佑宁打断他:“岁偃,给我看?看?你的尾巴。”
岁偃露出无奈的表情,“佑宁现在已经不信任我了吗?行吧,既然你要看?,给你看?便?是。不过我要把话说在前头,在我们峪山,要求看?别人的尾巴这个行为等于?求爱,如此你还确定?要看??”
“我要看?,”佑宁眼神?坚定?无比,丝毫没有被他的话转移走注意力,“你不许用幻术。”
这下岁偃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他望着她写满执拗的双眼,倏然叹息一声,道?:“你真是越来越敏锐,我的小心思竟全都瞒不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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