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受伤了?什么事情都要亲力亲为才行吗?”庄念有些气恼的挥开冀北的手,“回去。”前面那两句说的还算正常,像对不相熟的人有些疏离的担心。但后面一句完全是命令的口吻,听得冀北一怔。且不说顾言的身份,就算是平级之间,甚至朋友,也不会那么自然的用发号施令的口吻去交代对方做事。除非两个人的关系非常非常亲密。冀北摇了摇头,觉得不可能,并顺嘴说出了心里的想法,为庄念开脱道:“顾总,您别介意,庄念是医生嘛,您又刚为了保护他受了伤,他把你当患者,关心你才会那样说话的。”话音一落,冀北就被顾言那双狭长的眸子盯住了。“我问你了?”顾言压低声音说。冀北起初只是被顾言瞧的有些冷,顾言的话一出口,他生生打了个寒噤。连脊背上的热汗都被寒意驱赶,彻底退了去。他在公司的表现一项受顾总赏识,还被亲自提拔了两次,因此这么年轻就能混上了高层的位置。怎么出来搞个团建,感觉要下岗了?冀北不敢再贸然开口,但他不说话,对看的另两个人好像也不准备说话。太阳的温度仿佛又回来了,风也是热的,他仿佛被裹挟进了尴尬的漩涡当中。但他又莫名其妙的有点期待外表温柔内心倔强的医生和生意场上杀伐决断的霸道总裁之间对峙,究竟谁会先败下阵来。片刻“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不会逞能,先找到孩子要紧。”顾言率先移开视线,向四周望了望。按照顾言的行事作风,这已经算是在让步,甚至可以说是在为自己的行径进行解释。冀北眨了眨眼睛,看了看顾言又瞄了瞄庄念,对这个结果有些意外。顾言提步向前,与庄念擦肩时用极小的气声在庄念耳边补充了一句,“凶我也是医生的本能吗?”庄念右手捏着裤线,落在对方脸上的目光依然很能唬人。“庄医生。”顾言突然笑了一下,似乎对庄医生炸毛的模样非常满意。“什么。”庄念皱眉呛声。顾言挑了挑眉尾,被咬破的唇角轻轻一勾,“我没记错的话,你从来都不凶自己的患者。”庄念的呼吸轻轻一滞,顾言却已经从他身边掠过。刚刚他对顾言做了那么过分的事,被救了连声感谢都没有说,还以为留在这里的几天都不会再和顾言有交集了,可顾言像是一点都不介意他的冷漠和疏离,又来到了他的身边。
通常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恶劣的态度表现出十分的不介意,要么就是他根本不在乎那个人,要么就是太在乎那个人。让人无奈的是,无论顾言属于哪一种,都会让庄念觉得疼。庄念看着顾言的背影,突然抬手压在心脏上,而后从口袋里拿出几粒药吞了下去。搜救还在继续,迟迟没有孩子的消息。规划区外的山路难行,几乎没有能供三人同时歇脚的缓坡,而且越往上越陡。日头从头顶滑到了身后,落下的光也变成浅浅的橙。“根本就没有什么山洞,这么久都没有消息,该不会真出事儿了吧。”冀北一脸苦色,看得出他是真的在为顾言担心,“这要是被那些股东知道,这又要大做文章了。”“嘴巴闭上,留些力气找人。”顾言平着音儿说。冀北闭上嘴,窥了一眼庄念。庄念擦掉下巴上将要滴落的汗,稍长的额发已经完全浸湿拧成几撮,被他有些粗暴的捋至脑后。余晖一落,将他白皙细嫩的皮肤笼出一层晶亮的绒光,贴合着漂亮到令人心尖发颤的五官。冀北深知现在已经火烧眉毛了,还有个生死未卜的孩子在等着他们救援。但他还是在这份紧迫中,短暂的因为庄念失了神。不知是不是看错了,余光里顾总的反应似乎和他差不多。不过等他想要仔细去辨认时,顾总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沉稳跟高冷。“上去看看吧。”庄念突然出生,指着一米五左右的断壁说。“啊?十二岁的孩子,爬的上去吗?”冀北顺着庄念的话研究了一下身边的地形,“这要是一脚没踏实,那可就掉下去了。”他所说的掉下去,是他们所站的位置左侧还有一节将近两米高的断壁。两节断壁加起来的高度要超过五米,下面又都是断枝和锋利的石头,非常危险。“而且那个孩子说有山洞,这也没有洞啊。”冀北说。庄念向后退了两步,几乎要靠在顾言的身上,抬手指着断壁上那一块凸起的山坡说,“这么看就像个洞了。” 踏空“小宝!”冀北是不愿意让身边这两位冒险的。一个是上司,一个是喜欢的人,要上去也只有他来了。原本只是试探性的一喊,结果直接听到了哭声。顾言和庄念对视了一眼,是下意识的反应,是他们相爱时互相扶持彼此在意的那些年养成的习惯。“找到了!!”冀北激动的一拍手掌,当仁不让的冲了上去。“小朋友,别怕。”顾言寻着哭声的方向说,“你是受伤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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