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张订婚请柬,庄念一直把他放在办公室桌面上最显眼的位置,自虐一般的一抬眼就能看见。那张请柬做工精致,沿着边角镂空雕了一排郁金香,活灵活现的。展开就能看见两位新人的名字,顾言、唐周,金色的楷体,挨得那么近,以至于受邀人位置的‘庄念’二字显得多余又可笑。耐心用尽,庄念不想再说,拎起医药箱,“我要去加个班,先走了,很快回来。”步子刚一迈开,胳膊被周易抓住,“等等,什么请柬?”庄念转头看他,也跟着一脸的迷茫。“不是。”周易把他往身边拉了一把,凑在他耳边说,“他们两个定日子了?我怎么不知道,请柬我也没收到啊?”庄念也不明白,人家两个人订个婚,犯得上他一个外人来解释东解释西吗?但他还是多说了一句,“你们关系那么近,没有请柬也可以吧?再说”他想起顾家的危机,又说,“也许新人还有别的权衡,或者太忙了,反正日子还很远。”那张请柬上的日期在下半年,还有四五个月的时间。庄念没有订婚的经验,也没又亲人,身边的人大多比他小或是比他大了不止一轮,也没有豪门望族,一般都是通知一声直接参加婚礼。订婚请柬这东西他第一次收到,虽然感觉这么早发有些怪,但也没有想太多。周易拉着他还要再说,庄念做了个打住的收拾,“剩下的疑惑,请你直接找当事人为你解答。”照顾这间度假村的主人,自然不用再请工作人员开观光车接送,外面等着一辆宾利。“顾总刚下会议,现在在套房等您。”司机为他打开车门,欠了欠身说。套房他和顾言都是在工作场合遇见,大多数都有外人在场。房间里实在太过私人,这不禁让他想到那天在帐篷里面发生的荒唐事。庄念竟觉得有些心虚,一直被领到顶层的总统套房门前,他的心脏始终都跳的很快。服务生没有按门铃,而是直接递给他总统套房的钥匙,“庄医生,顾总吩咐,您来了可以直接进去,不用通报。”庄念不想在其他人面前表现出异样,非常从容的道了声谢,捏住钥匙的指尖却略苍白。等到服务生坐着电梯离开,他按了按门铃,果然没人来开。庄念攥紧房卡又松开,拇指在上面扣了扣才抬手到刷卡的位置。咔哒---清脆的响动在空旷的走廊里带着浅浅回声,双开的房门弹开了一条窄窄的缝隙。庄念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深呼吸,抬步进屋,换鞋,期间一直没有抬眼。身形有些僵硬,他突自想着,当下换鞋的动作应当又呆又傻。不易察觉的叹了口气,他掀开薄薄的眼皮,望见了大到离谱的客厅里,没有人。落地窗外面是山的远景,阳光泄进来,将黑色缀金的地板砖晃得发光。
米白色沙发上搭着一件西装外套和一件白衬衫。庄念向室内走,轻轻叫了一声,“顾总,到时间换药打针了。”站在客厅,左边是卧室套间和敞开式厨房,右边透明玻璃间隔起的豪华浴室。庄念向走左,依稀听见了谈话的声音。大概是还有工作要处理。庄念抿了抿唇,找了背景墙下的一方长桌,将医药箱放在上面开始配药。一次性的输液管,点滴瓶,纱布,胶带,药棉全都有条不紊的展开在他医药箱隔层上面,垃圾被装进随身带来的垃圾袋内。就在这时,卧室方向传来拖鞋他在软地毯上的沙沙声。那边的顾言说了一句再见,庄念便转过头盯着门口方向。敞开的门里率先迈出一条长腿,黑色的筒袜踏在棉质拖鞋上,西裤衬得腿型又长又直,腰线完美的贴合身材。在往上瞧,庄念蓦地惊住。顾言的下半身还穿着会议时的正装,上半身,是光着的!倒三角的腹肌没在西裤里窄窄一条,劲瘦的线条直白的落进了庄念眼底。半响,身前传来笑声。庄念脑子有一瞬间空白,他分辨不出那笑的含义。直到顾言开口,带着笑音问了一句,“好看吗?” 你在叫谁庄念只觉得热,并不敢细究自己有没有没出息的红了脸。他转过头去,握住医药箱里的药瓶,冰凉的触感从掌心传来,轻描淡写的开口,“还说的过去。”他正要问从哪里打针,顾言的手机又响了。“等我一下。”他知会了一声,接起电话往厨房方向走。庄念偏过头看他背影,腰线随着动作拉出紧致的线条,背上圆圆的伤口依然是狰狞的模样。他竟然自己把外用的药弄了下去!庄念轻轻皱眉,又看顾言在翻冰箱,然后随手拿出一颗黄色的彩椒放在嘴里咬了一口。庄念,“”他信步走过去,抢下顾言手里的彩椒,口型说,“忌生冷。”那边不知又说了句什么,顾言皱眉,“叔叔存心刁难,怎么可能就这样算了,等我回去吧。”庄念在冰箱里找到许多新鲜的蔬菜,下面还有各种高端食材,牛排海鲜应有尽有,不过都不适合现在的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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