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均泽在他面前踱了两步,没看到庄念的臣服让他再次暴怒,抡圆了胳膊朝庄念面颊打了下去,啪的一声。“我说的话你听明白了没有!”就在这时,敲门声响。庄念迷茫的看向门口。自从顾言小时候信誓旦旦的要送庄均泽去坐牢开始,他就不再当着外人的面对庄念动粗了。在外人面前他一向是温文尔雅的医学博士。“来了。”庄均泽温声应和,正襟危坐回沙发上,端起资料重新看了起来,并警告道,“去开门,管好你的嘴。”庄念像一具没有思想的躯壳,缓缓移动到门口,温柔的脸上尽是憔悴,仿佛一团虚浮的云,风一吹就会散去。打开门,他习惯性的,没有任何感情的提起嘴角,像小时候一样,笑容滞在皮肉,眼底一片无望。从某些层面上来讲,他其实和庄均泽很像。庄念便是以这样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对上了门外站着的人而后浅色的瞳仁一震,毫无征兆的倒了下去。顾言手里还夹着烟,见状直接丢在了门外,双臂一展将庄念搂进了怀里。庄念是如何在庄均泽家长大的他看的清楚,如果不是因为他,庄念大概永远都不会在和这个人共处同一屋檐下。他来晚了。顾言面露不悦,一双锋利的眉眼压得极低,在等庄均泽的解释。庄均泽看到顾言与见到庄念时咄咄逼人的模样不同,他的眼里带着隐晦的惧意。庄均泽断断续续的咳嗽着开口,“他身体向来不好,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顾言的脸色阴沉的吓人,若眼神能杀人,此刻刀光剑影早就穿透了庄均泽。他冷冷说,“是不是因为身体不好我会检查,如果不是,这笔账我稍后会和你细算,庄教授。”顾言将庄念抱回自家卧室,探了探额头的温度,不烫,又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自己也又烧了起来。两个人的温度应该差不多。已经将近凌晨,顾言喂了两粒退烧药给他,将人从上到下的检查了一便。看到庄念背上的伤,他咬紧牙关,恨不得直接毁了庄均泽。如果他想,庄均泽就会一夜之间从德高望重的教授,变成国内外人尽皆知的笑柄。可他不能,因为庄念曾经对他说过,教养之恩,要还的。而且如果没有庄均泽,他们两个就不会遇见。
“该还的恩情都还了。”顾言攥紧拳头又松开,在庄念眉眼间触了触,“不会再有下次了。”他靠在窗边接连吸了两根烟才堪堪平复心情,而后亲自拨通了庄念医院院长的电话请了长假。院长自然不情愿招牌医生离开这么久,但顾氏集团小顾总亲自打电话,面子还是要给的,只能焦头烂额的连夜让医院重新进行手术排班。做好了善后,顾言躬身扶在床前,一瞬不瞬的端量庄念,如同在用目光临摹雕刻着一件珍贵藏品。此刻的顾言是温柔的,炙热的,也是悲伤的。他将庄念额角的软发拨至耳后,又揉了揉脸颊,叹息似得说着,“庄医生,言行不一,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对我说一句实话?”嘴上说着不在意,说着讨厌,却放着男朋友不管巴巴的赶来,为了他回到最不喜欢的地方明明就是还在乎庄念在半梦半醒间感觉到了触碰,痛苦的仰起脖颈,含糊不轻的低喃,“冷。”他很久没病过了,虽然不常做运动体质也不行,但作为医生的觉悟很高,稍见端倪的小病小痛都会第一时间被他扼杀在摇篮里。这次完全是精神遭遇重创,毫无预兆的倒下了。翌日转醒时胸前的t恤完全汗湿了,挂着汗的额角正贴着另一人的手臂。他试探的动了动,垫在他头顶的下巴跟着蹭了蹭,揉软的头发被磨蹭的翘起。庄念猛地一屏息,睁开眼正对着顾言的脖颈,而自己正缩在对方怀里,环抱的姿势。他眨了眨眼,能清晰的看见顾言颈动脉推着皮肤跳动,耳边是对方轻浅平稳的呼吸。手指一缩,顾言腰侧紧实的皮肤就落入掌心。触觉、嗅觉、视觉、听觉在睁眼的那一瞬就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暴击,庄念理智全无,唯剩悸动和不受控的心跳。“醒了?”清晨略带沙哑的性感嗓音从头顶落下。庄念脊背一僵,瞬间曲起了被子下面的腿,做贼心虚的收回对方腰上的手缩回胸前。“呵”顾言带着清晨独有的气泡音轻声一笑,仿佛将他的一切都看的透彻。庄念被笑的红透了一张脸,挣扎道,“晨勃而已。”“哦。”顾言应了一声,“那藏什么。”庄念还沉浸在多此一举的窘迫里,顾言抱着他的手就附在了他的额头上,将额前的碎发一把捋至脑后,带着他的头也也微微后仰。他闭着眼睛,脸上还带着晨起的慵懒和放松,就这样自然而然的垂下头,用额头抵上了庄念的额头。鼻息一瞬间倾近,肌肤相贴,仿佛闪光弹丢进脑内,轰的一声将理智炸成一片苍白。顾言的嗓子里发出沉沉的一声‘嗯~’,像是赞叹。然后他睁开眼,望着庄念,笑着说,“烧退了,庄医生,接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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