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发病的症状都要持续很久。这次是个例外,很短暂,似乎在被顾言抱上车,被他霸道的禁锢在怀里那一刻所有的症状就都消失了。究不出根本原因,或者是因为顾言在身边,也或者是因为被顾言那句‘查清楚’吓到了。庄念被送到医院的时候眼底的青色已经退去,只是心脏还隐隐的疼。顾言去办理手续,夏青川和天真始终在庄念身边陪着。“怎么回事?”夏青川等到顾言离开后才问,“要不是看到你没喝酒,我真怀疑你醉了。”“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庄念抿唇笑道,“刚刚开车的时候,有些走神了。”“你最近是不是经常会这样?”夏青川问。庄念抿了抿嘴,在夏青川面前没什么好瞒着的,点了点头。刚刚开着车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唐周说过的那句话,然后一瞬间心痛的厉害,接着脑中就变成了一片空白。醒来时事故已经发生了,他甚至没觉得多疼。但他并不想走之前再让夏青川有多余的担心,为自己辩解,“我真的没事,最近没有去上班,压力有点大。”顾言办好一切手续回来,带着庄念从头到脚的检查了一遍。庄念自知不配合顾言今天的事情不好糊弄过去,没有多话,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听话的让人心疼。之所以配合,是因为心里有底。他的身体没有任何状况,只是精神出了些问题。几人在医院里等得到接近午夜,直到全部检查结果都显示没有问题。“我真的没事,那些药只是用来治疗焦虑的。”头上的伤包扎好,夏青川和赵田陈去开车,留下庄念和顾言两个人站在急诊室大楼前。庄念笑了笑,“外科医生的压力一直很大。”顾言站在离他很远的地方,燃着的香烟夹在指尖,灰烬被风拂落飘远。“我说了,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他偏过头凝着庄念,敛起的眉眼,看上去又严肃又难过。庄念的眼里闪过一丝慌张。他很快恢复淡定的模样,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所以呢?”夏青川的车停在不远处,庄念准备离开,又突然停住脚步。他回头笑了笑,看上去很诚恳,“今天谢谢你告诉康哲我在这里,费心了。”顾言衔着烟在唇边吸吮,缓缓吐出一团白雾,睨着眼前的人,“不谢。”庄念弯了弯眼睛,转身离开。
“庄念,我说的话你还记得吧。”顾言的声音又从身后响起,低沉中带着几分冷漠,“我说了,你这一次最好是认真的想谈一次恋爱。”庄念的脚步一顿,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捏了一把。夏青川先把赵田陈送回家,在车内只剩两人的时候才又确认了一便庄念的病情。庄念始终否认,态度温和而坚决。车缓缓停在老旧小区门外,庄念转头看向昏暗的内部路,路灯年久失修,灯罩上也蒙了一层灰尘,光线朦朦胧胧的不透彻。他久久未动,最后长吁了一口气,“陪我上去坐坐吧。”夏青川瞄了一眼腕表,十点二十三分。“好。”他应道,“如果你不喜欢一个人呆着,可以去我那里住一阵子。”庄念听到肯定答案才拉开车门下车,笑了笑,“算了,我可不想惹天真伤心,小绵羊很脆弱的。”“这世界上的人都脆弱,只不过有些人肯承认,就像田陈,而有些人不肯承认,就像你。”夏青川锁车跟了上去。夏青川没有在外留宿的习惯,这么多年都是如此,常去的几个地方都买了房子,从来只住在家里。唯独一次他的赌鬼父亲霸占了他在本市的家,搞的乌烟瘴气,他那晚在庄念这里凑合了。结果一晚没睡,第二天直接成了国家一级保护动物。电梯门应声打开,住在庄念对门的那位大哥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脸的生无可恋,扯着苦涩的笑容说又被单位逼着回去加夜班。庄念道了声辛苦,和夏青川坐电梯上楼。前几天下了一场不稀不疏的小雨,庄念门口的脚垫上落着两道清晰的泥脚印。平时他最注意这些,干净的有些洁癖,此刻却完全没看到一样,直接开门进屋。都说一个家的温暖程度百分之八十取决于灯光的柔和程度。这一点庄念的家里显然没有。最普通的白炽灯照亮了整间屋子,屋内飘着淡淡的洗衣液清香,一切看上去都和过往的七年间毫无差别。庄念已经换好拖鞋进屋,径直走进厨房烧了水,折腾一圈回到客厅,夏青川还站在玄关。“怎么不进来?”他问。夏青川眉心轻轻一皱又松开,“去看看心理医生吧,庄。”庄念怔了怔,顺着夏青川的目光看向客厅的沙发和矮桌。整个屋内只有沙发旁边有生活过的痕迹。沙发上几个抱枕堆在一边,一方薄薄的毛毯搭在上面。矮桌上凌乱的放着许多个空了的药盒,几份没打开过的外卖袋子,写满了厚厚一摞的宣纸。“你不就是心理医生吗?我一直在配合治疗啊。”庄念捏了捏杯壁,递过去给夏青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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