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空间里,蜡烛缓缓烧着,将郁金香的影映在落地玻璃上。蜡油融了满地,蜿蜒在暗处。那一豆烛火看似温暖,却是靠着融化别人的身体才得以明亮。难过到了极点就看不出事物的美丽,什么物件都被蒙上了莫须有的哀伤似得。顾言坐在暗处,自嘲的笑着,拭去眼角的潮湿,曲起一条腿望着窗外。他这七年安稳的生活是用庄念的牺牲换来的,他欠庄念的,数不清,所以他没办法任性追上去,留住他。他只能被动的接受对方的选择。而等他处理好这边的一切,庄念大概早就把自己藏的严严实实,一辈子都不被他找到。他们这一分开,又要多少个七年不能再见呢。眼睛习惯了黑暗,面对突然闯入的光线有些难熬。顾言皱了皱眉,一手挡住电梯那边透进来的光,沉声说,“我现在不想去应酬,你去搞定,下去。”从电梯走下来的人没做声,脚步近了,一双球鞋从手掌中间的缝隙里露了一点头。他的助理在工作时间是不允许穿运动鞋搭配正装的,喜欢这样穿、能这样穿出味道的,只有一个人。顾言的心脏猛地一跳,还未抬头,挡住眼睛的右手就被握住,腕上的表被摘了下来。刀刃每次割在同一处,就像小时候打针一样,扎在同一个地方总是格外的疼。要把伤口藏起来刚刚好被腕表挡住,所以那些凸起的疤痕罗列着,都在同一处。每一道狰狞的疤,这些数不清的深浅不一的痕迹,都代表着顾言一次次发了疯似得想他,想要见他。顾言用这种方式提醒自己,庄念为他疼过,只有这样他才能阻止自己发疯,阻止自己不要一意孤行的把庄念绑回身边。庄念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处,指尖轻轻扫过那些伤口,他的声音发着颤,像是承受不住满腔的爱意,“疯子。”他掀开薄薄的眼皮看向顾言,那是一双赤裸的,饱含情愫的浅色眸子,像喝醉时一样腾着氤氲的雾气。他就那么坦诚的仔细的盯着对方,然后探出一小节舌尖舔在那些伤口上,含着吻着,在对方腕上留下一圈晶莹的痕迹,自己的唇也湿透了。粉唇开阖,他的喘息零碎,虔诚又疼惜的问,“还疼吗?”顾言的双臂几不可察地一震,猛地揽过对方的腰,仰起脖颈吻了上去。如大厦将倾,如滴水入油锅。说不清是谁在缠着谁,他们恨不能拥的更紧,吻得更深,将对方融入自己的血脉之中。顾言将人抱起卡在腰间,走进那满目的郁金香里,期间也一直仰着头去纠缠那双同样痴缠的唇。
他将庄念放在郁金香搭起的软床上,发狠似得扯开了对方的前襟,吻在锁骨上,用牙齿磨红那块软肉,“我是疯子,我早就疯了,所以别想着再离开我。”不知是疼或是爽,庄念仰着脖颈猫儿似得叫出声。他们的每一次都没有做到最后,始终被那层不得挑明的关系、不肯坦白的真心束缚着。就像是一种自我折磨,明明爱到了骨子里,可不承认你是我的就不行。滚烫的呼吸交叠着,欲望无限膨胀着。顾言知道他的逼问会让对方疼,可现在他也疼,心脏被撕裂了一般地疼,他哑着声音,小孩子似得向对方求证,“你就是还爱我,你还爱我。”庄念咬着唇不想他再说,靠着脊柱的力量支撑着身体去够对方的嘴,勾引着,讨好着,好像这样就能让顾言手上和他相似的伤口痊愈一样。顾言抱着他,双手拖着脊背,抱的那样紧,在滚烫的亲吻里一次一次确认着,“你不走了,不走了是不是?”回答他的却只有潮湿的哼吟。褪去狂热,这一吻变得绵长,贴紧的唇颤着,喘息中竟不知带上了谁的呜咽,让交缠的津液也带了苦涩。庄念抿唇起身,睨着对方一层一层褪去了自己的衣衫。他复又跪在地上,用膝盖和双手支撑着缓缓靠近对方,是绝对臣服的姿态,虔诚的俯下身去,肩窝和腰窝里盈着月亮的颜色,性感的要命。顾言的呼吸微微一滞,不能自控的仰起头喟叹一声。身下的花叶被碾成绯色的汁水沾了满身。羊脂玉似得肌肤坠在繁花之间,艳丽的让人心肝都打颤。他们的身和影都交叠着,映在这做城市最高的地方,没人够得着的地方。庄念也看着他,将自己在欢愉时露出的无法自控的一切,美的不美的都展现在对方面前。他的手贪恋的落在对方脸上,从眉宇到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唇,再到凌厉的下颌,“哈”他虔诚的喊他,“顾言”“顾言”倏地,他的指尖湿了,一滴滚烫恰恰落进他的眼里。眼前俊逸的轮廓变成模模糊糊的一片,像幻梦将要醒来,庄念不自觉得收紧五指,捧住对方的脸。“别离开我。”顾言落在脸侧的手握成拳,克制着,颤抖着,“不要离开”庄念的身心仿佛都在这一刻支离破碎,含着的属于对方的泪从眼眶里淌出来。顾言抓住庄念的脚踝,侧过脸咬那处皮肉,舔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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