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岁认真的看着他,“洗手,不是因为脏?”庄念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有些颓丧的叹了口气,“算了,我们精神病患者的行为很难考究,走吧,带你去吃饭。”何岁本来还认真听着,瞪了瞪眼睛,被这一句没头没尾的话逗笑了,“哪有人用精神病来形容自己的啊。”庄念这次却没跟着笑。他神色淡淡的看着前面的路,晌午的阳光落下来却照不进他浅色的眸子。他的语气恢复成平日里的温和,缓缓道:“精神刺激导致大脑功能紊乱,失忆,行为过激,矛盾,这些就是精神病患者的临床表现啊。”说完,他看着何岁笑了笑,“我也刚搬过来不知道附近有什么好吃的。”他指着街道对面的几个餐馆说,“我们去那边逛逛怎么样?”“哦。”何岁看着他,总觉得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不太开心,可偏偏现在又笑的那么灿烂应当是看错了。“好啊小庄哥哥。”何岁回答。人行道上来往的车不少,这里的每一个时间段都热闹。何岁兴奋的左右张望,嚷嚷着要经常过来玩,把附近的馆子吃个遍。她不看脚下只看着庄念的脸,一脚踩进街道年久失修的凹陷里险些摔倒。庄念伸手拦住她,被她的活泼影响笑的开朗,“看路啊年轻人。”何岁两只手紧紧抓住庄念的小臂,惊吓之余对上庄念盈着笑的桃花眸,脸色一红,松了手。庄念没提过自己已经吃过东西的事,两人边吃边聊,时间过的很快。何岁有些意外,无论她说什么话题都能很自然的和庄念聊在一块,好像无论呆在一起多久都不会冷场。庄念又咨询了一些关于网络直播的事,他对网上的事情实在不是很了解,用何岁的话来说他好像是从原始时代穿越过来的。庄念耸了耸肩没否认。要不是想快点赚到钱还给顾言,他也万万不想冒着影响顾言事业的风险搞这些。饭吃的差不多,何岁满意的撂下筷子擦了擦嘴,庄念也喝了口清水不再吃了。不是正经吃饭的时间,店里总共就两桌客人,站在前台的中年女人也占了一个位置休息。庄念喊老板结账,女人走过来的时候他试探着问,“老板,今天在你门口发生争执的两个人你认得吗?”老板娘摇了摇头,“男的从来没见过,不过女的我倒是认识,叫钟燕,就住在后面的小区里,经常来我们家订餐。”女人在面对八卦的时候总是很难控制住热情,老板娘干脆搬了把椅子坐下来:“不过我后来听店里吃饭的人议论,说那个叫庄均泽的男人从前是一位很有名气的医生呢!”
庄均泽庄念口中喃喃着那个人的名字,太阳穴突然开始隐隐胀痛,很不舒服。“钟燕那女人实在可怜,听说年轻的时候遇到过不好的事情,到现在五十多岁都没说个对象,一靠近男人就跟碰了脏东西似得躲出老远。”老板娘指着自己的心口说,“这儿有病,哎,今天被拽着头发叫骂这么一场,她恐怕又好久都不愿意出门了。”老板娘打量着庄念,见对方斯斯文文长得又帅,气场很不一般,就多问了一句,“你是哪个台的记者吧?找那个男人做什么?”庄念连忙否认。他在餐巾纸上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老板娘,虽然这样有点唐突,不过如果您见到那位阿姨,能不能把我的号码给她?”“是这样的,我有几个朋友也是做医生的,如果那个男人再来骚扰,我们说不定能帮上些忙。”“哟,小伙子真是个热心肠。”老板娘将电话号码好好揣进口袋,“行,这件事儿包在我身上。”庄念闻言摇摇头,眉心轻轻拧着,“我也有些事情需要那位阿姨帮忙。”庄念结好账又道了声谢,带着何岁离开。家常菜馆的门口,庄念前脚带着何岁离开,后脚便进了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不消片刻,男人撩开老旧的门帘探出头,对着蓝牙耳机说了一句:“电话号码已经丢掉了,那个女人马上就会搬走。”庄念送何岁离开。在路边等车的时候何岁捏了捏手,偏过一点头看庄念,喊了一声,“小庄哥哥。”“嗯?”庄念看她。何岁咬着下唇盯着地面,片刻,压低声音问,“你有没有想过交个女朋友?”庄念莫名对这些话题有些敏感,和比自己小七岁的丫头谈论这些更是让他不自在。不过庄念确实想过要交个女朋友,这个想法在顾言吻过他又抱着他睡觉之后变得尤其迫切。“年纪到了,总要找个人谈恋爱结婚过日子吧。”见他不答话,何岁大喇喇的说,“小庄哥哥,我介绍个女朋友给你吧。”“介绍个女朋友?”庄念跟着重复,“相亲吗?”庄念瞄了一眼被自己搓破的手背。那种被顾言触碰后的慌张无措、心跳加快,就像伤口上面突自冒出的细密血珠,止不住。他不喜欢那种感觉,仿佛不及时回避那种感觉就会发生不好的事情。“好啊。”庄念弯着眼睛,“辛苦你了小媒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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