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闻言蹙起眉,隐约觉得不对。村子不小,顾思念和段瑞珊就算跟着别人走,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最东边到最西边。何况,牛二的父亲是个疯子,顾思念不可能带着段瑞珊去他们家。这件事怎么想都不对劲。“锁着门?”老伯对着电话喊道,“那就跳进去敲窗,孩子不见了都急死了,快去看看怎么回事!”顾言心急如焚,后悔没有把车开过来,上了年纪的人走的太慢了,靠他一个人又不可能找到牛二的家。“看到了?”打电话的老伯突然说,“哎哟,吓死人勒,孩子们干什么呢?”顾言呼吸一滞,手机借过来和对面的人说,“劳驾,能让那个男孩子接电话吗?”“哎哟,我看那两个孩子躺在炕上,好像睡着了,没法接电话啊!”顾言的手臂猛地顿住。快速的让两个孩子睡着,离开他的视线运送到村子的另一头,这些显然不是一个孩子能独自完成的事。既然决定对孩子下手,将孩子带走,又怎么会这么轻易的让他们找到?顾言的太阳穴蓦地狂跳了几下。除非有心人的目的,本来就不是两个孩子。“牛二的爸爸不在”顾言压着声音突自言语一句。没等对面的人回复,他就快速将手机塞回给对方,“爷爷,你去接两个孩子回来,我回去看庄念。”庄念昏昏的睡着,半梦半醒,睡着时梦里依旧是那棵柳树,还有树下站着的人。肩膀上的伤口不严重,消了毒,贴了创口贴,再抓过去的时候没有直接抓到皮肤,庄念也跟着惊醒过来。他的动作克制,摸在顾言小心翼翼贴的创口贴上,弯唇笑了笑。庄念不是一个会胡思乱想给自己的人生设限,设置障碍的人,但对于和顾言的关系,他一直都觉得顾言这么优秀的人和他这个半疯在一起,有些可惜。正想着,门外传来很轻的脚步声。庄念下意识认为是顾言回来了,刚才还想着,这会就能见着人了有些高兴。但下一秒,他就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他和顾言住在同一间房子里,朝夕相处,顾言的脚步总是沉稳笃定,而外面的人却显得偷偷摸摸,每次步与步中间都隔了很久的时间。庄念坐起身,“爷爷?”撩开被子又试探的叫了声,“思念吗?”
门外的脚步声停了一瞬,外面响起些稀稀疏疏的动静,衣料摩擦,像是在口袋里翻找什么东西。爷爷说过,院子前后都是相熟的邻居,他们睡觉都不锁门,不会有人大半夜的摸进家里来。最近经常有人来家里找爷爷叙旧,庄念只当又来了一个,穿上衣服去打个招呼。刚走到门口,房门猛地被从外面推开,紧跟着,一道黑影压了下来,伴随着‘嘿嘿’几声疯癫的笑。庄念心下一惊,“谁!”后退一步,未等站稳,面前的人就朝他扑了过来。正常人在绝对黑暗里行事动作间总会透着小心和试探,防止撞到东西,防止磕绊,可面前这个人显然无所顾忌,目的明确。对方完全没有他反应的时间,门打开的一瞬间就冲了上来,紧跟着,鼻前出现一抹刺鼻的味道,回味带甜,是乙醚。“不疼,吸。”男人说出的话略显笨拙,但动作却蛮横粗暴,紧紧的桎梏着他,“吸进去,睡觉。”男人嘿嘿笑着,感受着庄念一点点从自己怀里软下去,“真好看,你真好看”贪婪的双目在黑暗里闪着病态的光,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男人俯下身去,在庄念颈侧猛吸了一口,笑的更加癫狂。“不能在这里。”他重复的说了几次,“他说了,在这里不安全。”男人粗喘着,身下的旧裤子已经被撑的鼓了起来。他暴躁的抓了一把胯下,重新把庄念扛在了肩膀上。古塘村还保持着古早村庄的布局,各家各户间的距离都很远,各自圈起一方院子。内部路也没有刻意修整过,除了几条主路,大多都是荒草丛中踩出来的凹凸不平的小路。庄念一行人住的这间屋子在村子的最北边,院墙外离小河不远,出门径直向前则是一片随意生长的树林。男人就扛着庄念迈过枯枝野草,往树林方向走去。此刻的疯男人血脉膨胀,欲望上头,根本没注意到原本应该晕厥过去的庄念悄悄捏紧了手机,猛地抬起手臂朝男人后颈砸了下去!是的,他根本就没有吸入布料上的乙醚,准确的说,没有吸入能使他晕厥的计量。在意识到对方手里的东西是什么时就立刻闭气,并且马上判断出对方身量高大,力气惊人,喝醉了酒且吸入少量乙醚的他根本无法逃脱对方的控制。唯一的办法就是先装晕让对方放松警惕,再寻找合适的机会求救。然而被疯男人带出家门,庄念才发现今晚的村子异常安静,放眼望去,近处几个邻居家里都关着灯,竟然像是一座荒村。眼看着房子距离自己越来越远,树林越来越近,庄念知道再不动手恐怕来不及了。“啊!”男人后颈吃痛,手劲儿一松,庄念从对方肩膀上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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