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酒量从来算不得好,加了东西的酒烈度暴涨,才刚吞下去,眼底就蒙了醉色。咕噜一声,穿粉色衣服的男人似乎很渴很热,直接从冰桶里捡了块冰丢进嘴里,起身拿过庄念的杯子,再次蓄满了酒。庄念半阖着眼,视线追随飘着冰块的酒杯,笑说,“我对唐周安排这一场的目的不感兴趣,倒是好奇,他是怎么拖住顾言的,用了什么办法?”这个话题显然已经涉及到了唐周意图藏起来的有关戴淑惠的秘密。庄念原本还不确定唐周会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苏毅,但看苏毅身体向后靠了一寸,双手抱在胸前,俨然是提防的模样,心中有了大概。“或许,和顾言的生母有关?”庄念追问道。苏毅抿紧唇,片刻,嗤笑一声,“我什么都不知道。”“这样啊。”庄念看似并不意外他的回答,而是耸了耸肩,“你们想跟我玩,却要做唐周的狗,这怎么行。”他故意把话讲的刻薄,料定了在座几位纨绔都不甘心居于人下,有意挑拨。但实际上,就算对方不上套,什么都不肯说,他也没办法,同样不能轻易从这里走出去。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发热了。两人你来我往的试探,苏毅还算沉得住气,可旁边的人早就坐不住了。他们奔着开荤来的,这会尤物就在眼前,喝了酒,怎么还忍得了。“苏毅,他想知道什么就告诉他啊。”这次反倒是一直未开口的寸头发了声,“你该不会真闲到要替唐周遮掩什么吧?当年顾”他扫一眼庄念,咳了一声将名字吞回去又说,“当年唐周出的主意把我们拖下水,在场哪个人家里没被搅和的鸡飞狗跳?当时唐周却只置身事外,你不会当他真拿我们当朋友?还是你真有兴趣当狗?”酒杯里的冰块快融化了,跌撞的碰在一起。他将酒杯往庄念面前推了推,“我们今天只想和庄医生‘玩’的尽兴,你呢?”庄念余光瞥见苏毅神色似有松动,他便再多加些筹码下去。“哎你们都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大概是因此性格也和从前大有不同。”庄念拖着杯底在掌中玩弄,水汽在杯壁上积成水柱,顺着他的中指流到手背上,“说实话,我还挺喜欢吃了这药的感觉。”“挺想跟你们玩的。”庄念不止一次想过,他能为顾言做些什么。在顾言腹背受敌倍感煎熬时,他是拖累,还是助力。
他没有唐周的地位,权利,金钱,他无法将意图伤害顾言的人从顾言身边赶走。他有的只是他自己,碰巧是对方想要。“对啊,你告诉他,这里只有我们,他还能怎么样?告唐周吗?”粉衣服男人犹豫片刻说,“就算他真的去告,我们死不承认,他也没办法不是。”“庄医生,你再喝一杯,苏毅会告诉你的。”粉衣服男人催促道。苏毅长吁一口气,沉吟片刻道,“我只知道是个女人,和顾言什么关系不清楚。”“如果他知道你会这么配合,要后悔死折腾他的旧情人了。”苏毅哼笑着摇头,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和庄念碰杯,“庄医生,不醉不归。”庄念刚端起酒杯,放在桌面上的手机震了起来。来电显示是一串陌生号码。庄念心头一紧,状似无意的瞥一眼苏毅。苏毅哼笑一声,瞄着忽明忽暗的屏幕,端起酒杯朝庄念抬了抬手说,无所谓的说,“接吧,是不是你那位保镖大哥准备来救你了?”庄念睨了一眼气定神闲的四人,只觉心下微沉。“怎么不接?”苏毅见他迟迟未动,饶有兴致的催促道。庄念和他对视片刻,将拿起的手机重新丢回桌面上,“没有接的必要了吧。”庄念眉心微蹙,头晕的厉害,后脑抵靠在沙发背上缓解眩晕,“接了也没用不是吗?”苏毅喉咙里发出几声断断续续的笑声。“庄念,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聪明太多。”苏毅勾唇看了庄念一会才不急不缓的开口说,“你早料到这件事是唐周安排的,且与顾言有关,所以你套我的话,无非是想借我们的嘴,承认戴淑惠的失踪和出现,都与唐周有关。”苏毅边说边站起身往他边走,站定在他身侧,视线扫过他,而后落在靠背上的西装外套上。没等庄念反应,苏毅突然伸手将庄念外套上那枚领针扯了下来,随手丢进了桌面上的酒杯里。“还要我们亲口承认在你的酒里下了药。”七芒星胸针随着苏毅的话音在酒杯里翻了个个儿,露出被掏空的内里,和安置在其中的一枚针孔摄像头,“是想把我们和唐周都一窝端了?”“哦不对。婻鳳”苏毅躬下身挑了挑庄念的下巴,在庄念蹙眉躲开时又说,“你确实是想报警,但你同样顾忌报警会激怒唐周,那样的话,顾言那边会受到什么牵扯可就不好说了。”“所以你没让李哥去报警,而是在这间ktv里安排了人,找个合适的时间去警察局举报这里有人涉嫌吸/毒。警察来了,我们自然就不能再对你做什么,所以你可以放心喝了那些酒。”庄念瞳孔蓦地一震,瓷白的脸被药效催红,唇色却略显出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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