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我这出戏演的可还行?”头发花白的男人笑的一脸春风得意,“过几年下去见你爸,我可有的吹了。”静谧的私人茶庄内,露天茶室以绿植为墙圈起一方雅致,暗红色实木茶桌前对坐两人。“陶爷爷,谢谢。”顾言眼眶微红,起身郑重道谢,以茶代酒干了一杯。顾氏集团两位股东之所以肯跟风来签署对赌协议,原因就在于对方是陶乘风。陶乘风和顾穆琛是忘年交,顾穆琛去世之后他曾在葬礼上大骂顾言是个混账,为了个男人置养父于不顾,并说女人掌权不容易,扬言要做杨舒的靠山。顾穆琛宽厚,和唐家交好陶乘风也早就知晓,事后顾言却又因为那个男人百般刁难唐周,这一切都被陶乘风看在眼里。于是顾言在陶乘风眼中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账这件事情,顾氏集团的股东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次的对赌协议是让陶乘风脱离顾氏集团背弃对杨舒的承诺转投gn,而这中间又恰好牵扯了同一个男人‘庄念’,老顽固陶乘风怎么可能答应,怕是要用名贵茶杯将人打走。可谁也没想到,一切都是演的。顾言昏迷又醒来后创立了自己的新公司,被顾氏集团彻底除名,分文没有带走。他拉客户时曾经碰到陶乘风一次,将事实讲明,原委说通,陶乘风老泪纵横,还说要帮顾言一把,被顾言拒绝了。当时婻鳳杨舒刚刚接手顾氏,人心不稳,与其有人站出来替他说话,他更希望对方能全力支持杨舒,别再生乱。陶乘风感动至极,那时有一部分对顾言不利的言论,还都是他叫人摆平的。后来杨舒做出的种种陶乘风也有所耳闻,只为双方难过,道不清对错。他清楚,那时如果有他的支持,顾言不至于每一步都走的那么艰难,不过为了杨舒容易些,顾言都默不作声扛下来了。落座,顾言将一早准备好的照片递到陶乘风手里,是顾穆琛临走留下的遗言。原件珍贵,他只拍了照片洗好了拿过来。顾言将顾穆琛留下遗言的事情告诉陶乘风,无关立场或合同签署,只是给记挂他的这位爷爷一个交代。陶乘风瞬间认出顾穆琛笔记,一时哽咽,“好孩子,你爸有多疼你我都看在眼里,他怎么舍得不认你。”顾言抽出纸巾递过去,陶乘风接过在眼角处压了压,“爷爷信你不会伤害你妈妈,你这么做有你的道理,涉及到商业秘密,爷爷就不多问了。”“今天的事还没到对外公布的时候,还需要爷爷帮忙保密。”顾言勉强笑笑,“我可能还要来叨扰几次。”既然牵扯到对赌协议,其中利益巨大,这么轻易就得手难免让对方觉得上当受骗,着了这爷孙俩的道。虽然事实如此,但戏还是要做足,毕竟股份的收购不是一锤子买卖。陶乘风抬手点他,“你啊,还和小时候一样,贼的很。”
顾言只是笑,起身又为陶乘风倒茶。从私人茶庄离开时,陶乘风追出来,果真在茶庄正门处摔碎了六位数的茶盏,怒喝道,“小兔崽子,别再让我看见你!合作免谈!”张潘忙上来挡碎裂的瓷片,手忙脚乱。顾言和陶乘风隔着张潘对望一眼,陶乘风转身回屋,背过身去那一瞬调皮的用右手摆了个耶。顾言垂眸摇了摇头,上了车。张潘问顾言要不要直接回酒店休息,“老板,你脸色不太好。”顾言长吁一口气,露出的额头上蒙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每次提及顾穆琛,顾言都觉得难过无以复加,这两年累出来的病痛也就突自找上门来。“没事,还有个人必须要去见。”顾言仰头靠在椅背上报了个地址,闭上眼睛说,“开慢点,我睡一会。”窗外流光溢彩倾泻,在顾言的睡脸上打下明暗光影。颜色是温暖,浸在其中的人却半点也没沾染,依旧清冷孤寂。顾言总是入睡很快,仿佛天塌下来也能睡的着。这都是顾穆琛教他的,切忌一味的钻进麻烦里。好的睡眠才是成功的秘诀,睡好了脑子才清醒,才能拥有解决问题的能力,才能跳脱眼前的困境,看清前路。张潘将车内婉转的钢琴曲音量调低,车速保持平稳,向市中心的灯红酒绿处奔去。顾言是被窗外鼓噪的音浪叫醒的,半阖着眼睛看腕表上的时间,已经接近凌晨。张潘偏头问顾言需不需要跟,顾言摇了摇头,下车直奔音乐放到最大声的那间酒吧。“这么晚来gay吧”张潘坐在车里嘟囔,“什么重要的人会在这个时间约在这里见面?”酒吧前的路很窄,后面有车变换远近光催促他离开。张潘挂挡踩下油门,顺便将庄念回来这些天顾言的表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当着庄念的面时又难过又热切,分开了就会马上投入工作,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私下里也从来不找庄念出来约会,说是要重新追,但始终也没有动作。“哎”张潘接着嘀咕,“谈恋爱都是为了快活,谁能受得了喜欢的人一次又一次忘掉自己?偶尔来放松放松也情有可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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