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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一九 有花堪折()(1 / 16)

回去沧风殿的时候,也并未被谁看到。睡眼惺忪的侍者见墨君圣从外面进来,几乎要把眼珠子都揉掉了。

“只是见外面月色通透,一时睡不着,在殿所周遭的水边走走。”墨君圣随口编排,侍者也是诚惶诚恐唯唯诺诺。这样失职的事,想来一定不会声张出去。

拢着外衣拾级而上,侍者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显然是被吓得狠了,一步也不敢稍离。

月上中天,人倒还精神着,便吩咐侍者掌灯,再侍候笔墨,自己坐在案几旁挺用心地默书。其间正好添了两次茶,便听见外头有些声音,知道是淮山君回来了。

“殿里挺暖和的,怎么手还这么冷,”淮山君捏着墨君圣执笔的手,一面将自己的披帛搭在他肩上,又将那垂落的长发撩到外头,“吹到夜风了?”

“睡不着,去底下走了走。”案几在背风处,一侧的隔窗并没有打开。墨君圣说着,借余光扫了一眼,但见那侍者格外安分地缩在角落里,并没有打算多嘴。

淮山君的笑意很轻薄,就像是晚间山里的岚气,须臾就散尽了:“既然如此,可看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墨君圣将笔半搁在笔洗上,眼也不抬:“没有。”

“是什么也没看到,还是觉得看到的东西没意思?”淮山君略笑,挑起墨君圣的下颌,泛着凉意的唇,无尽轻柔地吻在他的眉梢眼角。舌尖触碰,凤眸流转,睑帘底下微末的颤动让淮山君低声地笑了一下。

“随波逐流的月光,都是那样,没什么可看的。”墨君圣好似挺厌烦地推开他。将笔在笔洗里上下晃动着,见那絮一样的烟雾翻腾着漫上来,说自己有点心烧。

手上还是凉着,但越往上,越能感知到那皮肉底下纤细的暖意,在随着脉搏起伏涌动。

淮山君笑道:“兴许是穿得多了呢?”但见清透的披帛下,是锦缎所制的黛青外衣,光泽潋滟,其上以银丝线绣着灵逸的水纹,矜口半拢着,只流出一段月白的领子,格外像是水上的浮雪。

“好像是有些热,”淮山君道,又去够案上的茶盏,轻抿了一口,问墨君圣:“要喝一点凉的吗?”

墨君圣点头,墨君圣接盏,墨君圣喝茶。

微微仰起的脖颈在灯下,除了白之外,还隐隐有些粉色,落在淮山君暗钩的眸色深处,像是零碎的白桃花瓣,轻盈陷入细绒般的浮雪中,却丝毫不损香质。

活色生香,是为艳,眼波横流,当此际,清淡风骨,分明是,中间一个勾魂字。

蓦然想起,如果是白桃花瓣的话,该是能生吃下去的才是。淮山君笑意更甚,手扯在墨君圣腰间,也没用上几分力气,那锦缎外衣便连带中衣一并滑落下去,但中衣上还系着宝蓝的封带,于是外衣及地,中衣则全然堆叠在腰间。

夜半,雪衣面,如卧于冰上,似拥于浪中。

淮山君移灯近前,按着墨君圣的肩头,揽着他一同倒下去,一边尚且低声与他咬着耳朵:“不要躲,凤昭,不要躲,让我好好看看你。”

“无聊。”

墨君圣这么说着,头向着一边偏过去,一双点漆般的琉璃眼,都尽皆藏在掩面的臂弯里,另一只手则背在身下,死死抓着方才褪下的外袍,只觉得那本来冰冷着的缎面,也有些微微的温凉了。

好像有什么微微发热的东西靠过来,悬停在他的腰腹上方。“月灯相照,感时交映,葳蕤盈华。”他听见淮山君轻轻念白,仿佛看到那样幽邃的眸光怎样倾注在他身上,发着热的地方,不只是烫,几乎要烧起来了。

“凤昭公子,你脸红了。”淮山君俯下来,如附身之灵一般地贴着他,将他圈抱在怀中。

淮山君叹谓道:“来做前日里没做完的事罢,”眉目微蹙,又道,“好多天没有睡在一起了。”

这才想起,,指法上并没有多高深纯熟的技艺。墨君圣凝神听了一阵,只觉得音色灵动柔美,如潺潺溪水越过深涧,昭露出一派融融和光的盛景。

余韵散尽,墨君圣方才开口道:“幽女大人好兴致。”

“凤昭公子。”亭中按弦的,正是夷幽。

他起身揖礼,雾一般的衣袂扬起,与水上低垂的薄云相连,清透出碧蓝澄澈的天色,仿若生自湖中的精怪,唯有唇角勾起的那抹温柔笑意,一如往昔。

“幽女大人在看什么?”

“在看冥狩大人有没有跟在公子身边。”这便是在揶揄了,墨君圣也笑着,道:“幽女大人是师尊离不得的左右手,却怎的在这里躲清闲?”

夷幽却说,他并没有休沐的时候,是淮山君不想见他,索性远远地避出去。

墨君圣想,莫不是因为那日夜里,他说了关于幽冥侧的事,令淮山君不愉。

“并非如此,”仿佛是看透了墨君圣未出口的歉意,夷幽让他尽管放宽心,“大人虽不想见我,但除了公子外,似乎也不想再见别的谁。”

夷幽说,虽然神色上看不出什么,这时节里,淮山君的心绪往往很低落。

“他说想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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