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坐下,他看向背对而坐的谢寒霆,他又一次被这脊背的主人挡在身后保护了。
衣服被雨打得湿透,那替他挡下的刀锋不但破开了衣服,更是在这脊背的肩胛处留下了尚未止血的一刀,伤口被雨水浸得发白,狰狞可怖。
那脊背尚带着身量刚长成的青涩,却也因高强度的训练而肌肉紧实,线条流畅,虽不是那雄壮的健美体型,却是修长柔韧有力。即使上面有着长长一道伤口,也只是多了一份力量与破碎交织的美感。
明明处在性命攸关的紧张时刻,钟明珒却奇异地在这方角落里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他把侧脸贴在谢寒霆的背上,小心地避开了那道伤口,感受着那蕴含着勃勃生机与力量的身体传来的暖热温度,心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自己也要像这样把霆哥护在身后。
谢寒霆并不知道身后少年转过的几番心思,他的全副注意都放在对外面情况的观察。
子弹剩余不多,若有万一,也只能靠匕首了。
他身体紧绷,蓄势待发。右手紧紧握着匕首,左手则将身前钟明珝仔细护住,让他伏在自己怀里。
双生子此时身量不高,站直了不过到谢寒霆胸口,再加上身形尚未长开,带了些少年的纤瘦,伏在谢寒霆怀里倒也容易。
钟明珝额头抵在谢寒霆的颈窝,微微侧过目光就能看见他紧抿的唇角,那嘴唇正因为失血而微微发白。
可即使受伤,即使处在危险中,他看起来仍然并不慌乱,除了不再挂着平日里略显轻佻的笑,单单这么看过去,他与往日竟也没多大分别。
除了狼狈一点,毕竟湿了的头发都垂到了额头前了,呼吸即使竭力压制,也仍带着动过手后的微微气喘。
他看起来总是镇定的,甚至越是危险越看起来从容不迫,甚至是不以为然仿佛什么危险都不能让他动容。
钟明珝放开抱住谢寒霆腰腹的手,改为抓住他的衣服。姿势的调整让他不小心滑了下去,谢寒霆扶了他一把才稳住身体。
可这一下,使得钟明珝的侧脸压在了那弹韧胸肌柔软的一点上。
这一压不但让钟明珝有片刻怔愣,也让谢寒霆的呼吸都停顿了一下。
这柔软之处受到挤压后竟逐渐硬挺了起来,谢寒霆下意识收紧手臂将钟明珝往胸前拢了拢,避开了那让他有所反应的位置。
他不以为意,只当是一点意外,却不知怀中这幼弟心里的震撼——
谢寒霆在他们面前一贯是高大坚定、可以完全信任与依靠的。他身体强健,精神坚韧,可能因着一直带着双生子,尽管自己不觉得,可双生子看他总有一点家长的样子。
他待他们是亲近的,但也谨慎地保有一定距离。在人前高调地把他们纳入羽翼,人后却不因为他们还是孩子就不尊重他们的私人空间,并不轻易插手他们个人的喜好与选择。
尽管处在一个屋檐下,可这么多年双生子甚至都没见过他衣衫不整的样子,更遑论说如此近距离的身体接触。
如同感知到贝类坚硬外壳下柔软的肉。
原来在谢寒霆的身上也有这样脆弱、柔软、敏感的位置吗?
钟明珝的脸色乍红乍白,默默低了头,不敢再想。
那天其实也是幸运的,先于杀手一步找到他们的是谢寒霆的手下。
在抓住活口后,不待他自我了断就被谢寒霆一掌劈晕。
他带着双生子先上了车,交代手下砸碎了那杀手的满口牙,防止他服毒咬舌。说不出话来不要紧,刑讯时也不必留情。
毕竟哪怕只留有一根手指在,也总能把幕后之人供出来的。
毕竟只要留有一点痕迹,就是无所遁形的。
时光荏苒,转眼便是五年。
这五年里,钟家代掌权人牢牢坐稳了位子,不但把明面上的竞争对手压得死死的,还钓出了不少藏在水面下伺机而动的人,雷霆手段、恩威并施,倒是让钟家的势力更进了一步。
旁人再提起谢寒霆,也不再像之前觉得他年轻镇不住场面,带着旁观者看好戏般的轻慢。不管心中如何想,面上都敬畏有加地称这位刚二十七岁的实权人物一声“小谢爷”。
而少年人本就是一天一个样,钟家的双生子从个头不过到谢寒霆胸口,到现在竟与他差不多一般高了。况且到底是身体里有一半国的血,面容虽然犹带青涩,却也是高鼻深目,轮廓英朗。
钟明珒仍是话不多,一头棕色短发削得极短,愈发显出少年五官的立体深邃。他大多数时候都默默跟在谢寒霆身后,存在感并不高,即使外貌出色有时却也会被人忽略。只有当谢寒霆交给他任务时,才仿佛是石像多了活气。
只要被那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盯住了就教人如芒在背,他动起手来更是狠辣不留情,虽是年少,却也隐隐有了他父亲当年的样子。
而钟明珝与他孪生哥哥却不太一样,即使面容相像,但二人的穿着打扮却因着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而越发不一样。短棕发留得略长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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