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恐惧与敬畏是必要的。”这是来自哈迪斯大人的无上指示。
“只有这样,愚昧的人类才会更加珍惜热爱生命。”
但同时,他又会对一些殉道者或懦弱的勇士展现仁慈的一面。
“即使清楚死亡背后象征的虚无,仍愿意去拥抱它,这样的人,不必踏入硫磺与火中受苦。”
被宽赦的魂灵们双手合十,感念着冥主公正的判决,随冥官指引有序重入轮回。火海与毒雾分列道路两侧,罪业在折磨中消弭,悔悟自痛苦中诞生。
善恶分明的君主端坐朱迪加大殿之上,同高悬于空的银白冥月一般,时时安定着人心。冥界的日与月,尽管无法带来温暖,仍是这个阴森骇人的地界里,唯二令人感到慰藉的光辉存在。
而此时此刻,不被冥界住民所知的,深受敬仰的太阳在祂的信徒前褪去了冰冷的外壳。
穿越连廊的冷风吹得哈迪斯头脑稍稍清醒,就差点被口中胡搅蛮缠的家伙再度夺去心神。
“拉、达……唔……”
不停追逐的唇齿堵住想说的话语,恍惚间哈迪斯以为自己又陷入了那个炙热难耐的夜晚。
这可不行。
神力如五指张开的无形大手,从后面钳住犯上作乱的下属,将他拉离神明身侧。
轻薄的布料被随手召来,覆在比它还白净的肉体上。倚靠着石柱,哈迪斯边喘息边捂住被吮得鲜红的嘴唇,眼尾压下一抹情动的嫣色。
“突然又发什么疯?”
不愉的话音刚落,右手便毫不留情掐紧拉达曼迪斯的下巴,将被神力挟制的他拖拽到自己跟前。
“朕今日不是刚徒手揍过你吗?为何还能把朕当作女性亲吻和拥抱?”
神智不甚清醒的冥王,歪了歪他美丽的面容,用他那沉浸在酒香中、有些晕乎乎的逻辑思考,碾压的武力=强大的男性≠柔弱的女性,而且,男女欢爱不就是男人追求和得到那些香软可爱的女孩吗?
他这种甚至屹立于人类之上的男性神明,无论怎么看,都不是会被拥抱的对象吧?
“哈迪斯陛下……”
动弹不得的飞龙从满腔嫉妒中终于回过神来,可他也只唤了这一声,便缄口不言。一双眼中溢满了神明无法分辨的复杂情绪,在酒精的催发下,叫哈迪斯生出了多余的好奇。
难得的,习惯于掌管他人生死的神决定延缓判决。
“说说看,你在想什么?”狄俄尼索斯的赐福悄无声息地蚕食着理性,祂如某种危险而慵懒的存在眯起漂亮的眼瞳,手指改掐为摸,暧昧不自知地描摹人类硬朗的下颌,“要是在理,朕这次便不杀你;要是有趣……”
神力慢慢加重,【哈迪斯】如愿看着被自己修复得完好如初的麦色肌肉,重新勒出道道红痕,而面前的家伙只能承受自己的施与,这种打上烙印的行为满足了上位者的恶趣味,祂漫不经心道:
“——朕可以既往不咎。”
金色的光芒洒在藤叶上,紫色、绿色或是玫瑰色的果实点缀其间。人群簇拥中,巴克科斯微笑着拍拍手,指引他座下的狂女们将那最上等的酒酿交予地狱来的使者。
“相信他会喜欢的,我亲爱的——”称谓狎昵停留于舌尖片刻,才在贝努鸟逐渐危险的目光中说出口,“冥王陛下~”
尾音轻挑,酒神最后的话语穿过狂欢的声浪清晰抵达天暴星耳边。
“可一定要带到啊,小火鸟~”
于是,一颗无伤大雅的、来自厄琉息斯的种子落下,伴随着半空中厄里斯无端的窃笑。
“陛下……”垂落身侧的手掌收拢成拳,拉达曼迪斯只听得心跳如擂鼓愈来愈快敲击着耳膜,一股说不清来处的鲁莽或是勇气,催促着他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于是气血翻涌间,他听到自己不计后果的质问:“那晚的事,陛下真的不处置我了吗?”
“处置?”祂好整以暇地挑眉。
“贬职、流放、酷刑、处死——”语速越说越快,既然开口就无法回头,拉达曼迪斯索性抛开身为臣子的顾忌,将那些不甘与酸涩的丑陋情感彻底袒露在他的神只面前,“哪怕要我魂飞魄散呢、陛下!!!”
“这里,陛下……”金发忠犬露出仿佛要落泪的神情,比起他前面说的那些惩罚,好像接下来的话语才是真正的凌迟,“这颗心脏,自始至终都只为了陛下而跳动……即使对陛下生出那样亵渎的想法,可那晚过后,它就一直深陷痛苦之中……”
“为什么陛下不审判我的罪行?为什么之后陛下却还能、若无其事的——!”一想到哈迪斯后来如同什么都未发生过般,准备就此抹杀那一夜的错误,胸膛弥漫的苦涩与酸楚便令拉达曼迪斯哑了声,“……您甚至愿意对那种轻浮莽撞的家伙露出笑容,明明我才是与您深入亲近过的人……我才是……看过陛下完全不同于以往的美丽……”
“多少次我忍不住怀疑是我走火入魔的幻想,”他们谁也没有发觉神力松懈下来,所以战士粗粝的手指得以动情地抚上近在咫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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