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舒展开的懒腰伸到一半,讪讪收回,舒琬讷讷道:“……先生您都知道了呀。”
“看到你们去海洋馆的照片了。”郁恆章淡声,“你和他们在一起时玩得很开心。”
舒琬挪了挪,凑到郁恆章身边,小狗一样在郁恆章脖子边蹭了蹭:“那时候我在想,要是先生您也在就好了。”
“是么?”郁恆章的嘴角扬了扬。
“这会儿知道卖乖了。”揉了揉舒琬的后脑杓,郁恆章话音一转,“大半夜偷偷溜走的时候,你怎么就没想到我。”
“宁愿去外地找葛瑞秋,也不愿意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看来我在你心里的可信度相当低。”
分不清郁恆章是在兴师问罪还是在自嘲,舒琬有些无措地解释:“……当时,我就是怕先生万一会觉得我是个小怪物……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可能,我也不敢冒这个险……我太害怕了……”
“只是因为这个吗?”
舒琬不明所以地跟着郁恆章一起出了卧室,在客厅的桌子上,他看到了一份熟悉的文件。
“先生……”舒琬的脚步一顿,脸色隐隐泛白。
“我收拾你的行李箱时看到的。”见舒琬不动了,郁恆章又退回来拉住舒琬的手,“你紧张什么?”
两个人一起坐在了客厅的茶几前,舒琬这才发现桌上放着的不止是他那副协议,还有一份一模一样的婚前协议也摆在桌子上。
郁恆章没有吓唬舒琬的意图,他拿起属于他的那份协议,翻了翻,说:“这是我和在世嘉号上落水之前的那个舒琬订下的协约,现在协议人似乎出了些小问题……”
舒琬有些懵懵地望着郁恆章,不知道先生想要干什么。
“嘶啦——”
手中的婚前协议连同离婚协议书一同被撕毁。
郁恆章道:“这份协议就作废了吧。”
迭在一起的碎纸片被放在桌上, 舒琬的视线跟随着郁恆章的手转过去,又愣愣地抬起头。
郁恆章也在看着他。
见他看回来,郁恆章平静地开口道:“我不想让这段婚姻在三年后结束。”
“舒琬, 节目里对你说的那些话,不是在作秀。我说想要和你共度余生,是认真的。”
舒琬的嘴唇颤了颤,没能说出话。郁恆章再次对他伸出一隻手, 手心向上, 静静地等着舒琬自己将手放上来。
柔白的手搭在了郁恆章宽大的掌心,手指收拢,像是倦鸟归林,舒琬又一次被郁恆章圈在了手心。
迎着舒琬的目光, 郁恆章继续道:“我不确定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越来越在乎你, 可能早在老宅祠堂门口,第一眼看到你静静跪在蒲团上时, 我就已经在下意识去关注你了。”
“无论是那些我误以为的娇气, 还是后来发现你其实很坚强,在很努力地去适应不熟悉的东西, 认真地待人待己……这些都让我逐渐没办法再将目光从你身上移开。”
“我对你的在意不是因为那些条约,我现在对你说的话, 也不是因为你的肚子里有一个我们的孩子。”
“没有任何外在的因素影响,只是郁恆章在告诉你,我喜欢你, 在乎你, 想和你在一起。无论你是什么人, 用什么样的身份,我喜欢的是你。你的坚韧聪慧, 还是你的胆小爱哭,我都喜欢。”
“小朋友,是你自己闯入了我的领地,既然已经注意到你了,我就不会再轻易放你离开。”
“这样说,你能体会到一点我的心情了吗?”
郁恆章牵着舒琬的手,问他:“还有什么是让你觉得不放心的?或者还有什么是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
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终于包不住了,扑簌簌滚落,晕红了眼尾,打湿了睫毛,就像郁恆章说的那样,舒琬的确很爱哭,嘴巴憋着,鼻头也粉粉的,丑可爱丑可爱的。
郁恆章的唇角微弯,无奈抹了抹舒琬掉个不停的眼泪,柔下声道:“怎么又哭了?我说这些不是想让你哭。”
“我……”一开口,哽在喉头的哭声压製不住,舒琬抽泣着,哽咽道,“我、知道……呜……就是……忍不住……”
“好了,不哭了。”郁恆章一伸手,舒琬扑进了郁恆章的怀里。
抱着先生,舒琬彻底忍不住了,趴在郁恆章身上,边哭边说:“先生,我该早点……呜……告诉您的……”
“我还以为……还以为……”
“还以为我会被你吓到立马提离婚?不要你也不要宝宝了?”郁恆章笑道。
“呜呜……您不是,说,不喜欢……小孩……”
郁恆章把埋在颈侧的小哭包拉出来,揽着舒琬的后腰,从茶几上抽了两张纸巾,给哭成花猫的舒琬擦脸:“是不是傻。”
郁恆章捏住舒琬的鼻子,晃了晃,说:“你生的我怎么会不喜欢。”
舒琬又“呜”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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