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认为自己虽然才十六,但实际上的心理年纪已经将近三十了,他早已不是个无知少年。
他不解的问道:“为官之道?什么是为官之道?”
秦首辅道:“当然是万事都处变不惊、滴水不漏了,要知道,达到目的的手段不止一个,一件事情,往往有千百种解法。你之所以怨恨槐家三口,是因为你还在乎他们。”
槐轻羽不愿承认,立刻小声反驳道:
“我不在乎他们,只是……他们的存在让我很丢脸,我怕他们会毁了我……”
秦首辅笑道:“那你想怎么解决呢?永远将他们关起来吗?他们是活生生的人,而且是愚昧无知、见识短浅、不知分寸的那类人,这类人浑身上下都是不可控因素,稍不注意,便会以一种你意想不到的方式毁了你。”
“我不知道。”槐轻羽眸光闪了闪,缓缓垂下了头。
实际上,他早就想到,应该怎么沉重打击那三人了。
只是,他不想给秦首辅留下心狠手辣,对亲生父母都能下得去狠手的印象。
他怕秦首辅厌恶他,觉得他对亲生父母都能下得去手,将来对养父母肯定也很不孝。
想到此处,槐轻羽又仰起头,目光无助的看着秦首辅,“依父亲之见,我应该……怎么做?”
秦首辅没有说话,而是将那本芙蓉录第十三卷用牛皮纸包好,递到了槐轻羽的手中。
然后,他语重心长道:“我不会告诉你怎么做,毕竟,人生本来就充满了不确定。在不知道该怎么做时,你只能朝前走,但是很多事情过去了,就不能再回头了。你是会稀里糊涂过去,还是会深思熟虑后迈过去,这取决于你的选择。”
顿了顿,秦首辅的脸上,罕见的流露出了傲慢与自得,“不过,你有试错成本,毕竟我可是当朝首辅,除了通敌卖国,或者谋害皇室之事,其余的我都可以轻松摆平。想做什么事便去做,不必畏首畏尾。”
槐轻羽听到秦首辅这些话,心臟感动得隐隐发热。
他接过书,将书紧紧的抱在怀里。
他恍然明白了什么,顿时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奸诈了。
他刚刚竟下意识的,想将这个两难的问题抛给秦首辅。
他怕处理不当,使得秦首辅觉得他心狠手辣;秦首辅何尝又不怕给错了建议,遭受他怨恨呢?
秦首辅肯定会想,槐家三口到底是他亲生父母,自己只是养父。
一个养父,若是一不小心说错了话,撺掇养子谋害亲生父母,将来可能会被养子怨恨上。
槐轻羽不想再让秦首辅为难。
他会自己处理好槐家三口。
他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父亲,我知道该怎么解决了。”
临走时,他又忍不住开始满脸歉意的开口:“都是我的错,今日毁了您的寿辰,使得整个秦府闹了笑话。”
“这怎么能怪你?”秦首辅不甚在意的笑了笑,“今日的宴会,本就是为了你举办的,结果只能潦草收场,你别难受就行了。”
槐轻羽连忙摇头,一脸凝重的保证道:“父亲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解决掉此事的。”
槐家三口就是他的心腹大患。
他们就像是一场瘟疫,随时都会爆发将他感染,毁了他的一切。
他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的。
父母?
他只有秦首辅一个父亲,槐家夫妇还没资格!
正所谓杀人诛心,槐家三口不让他好过,他就要毁掉他们最珍视的东西,让他们懊悔终生!
槐轻羽很快调整好心态,回到了小院。
小院内,槐家三口正坐在桌前大快朵颐,吃相凶残得简直如野兽一般,一人抱着一个大肘子狂啃。
他们身上仍旧是脏不可耐的。
显然,一见到好东西,根本来不及洗漱就开始吃了起来。
槐轻羽看得极为不适。
他皱着眉走过去,“你们这是做什么?为什么不先洗澡再吃东西?你们的手这么脏,也不洗洗。”
“小贱人,就凭你也敢管我们?”槐树根正啃在兴头上,恶狠狠的扫了槐轻羽一眼,张嘴便骂。
黄明花打了几个饱嗝,却仍旧抓着肘子不放。
他们在乡下,一辈子也没吃过一整个肘子,眼下心里满足的不得了。
她一边扣着牙缝里的肉丝,往地上弹去,一边不满的用眼神刮着槐轻羽,“小畜生,还想让我们洗澡?你看看给我们准备得什么衣服?你自己穿得倒好,给我们准备的衣服灰扑扑的,是下人穿得吧?你是在侮辱谁呢?”
“是呀是呀!”槐庆云一边狂扫着饭菜,一边含含糊糊的应和道:“槐轻羽,你再这么不孝,我们就去衙门告你,让你蹲大牢!赶快把你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给我穿!”
槐树根闻言,立刻一副过来人的语气,对着槐庆云告诫道:“庆宝,你傻呀,眼界也太窄了,穿槐轻羽穿过的衣服做什么?你应该让他给咱们一人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