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箭头,完全没有美感,如何能和他精心设计出来的暗号相提并论,每一个不同的暗号都代表了不同的方位和信息。
可惜记号再精美,该鬼打墙的还是鬼打墙。如此绕了两大圈,两人又一次转了回来。
魏枕风痛快地选择了放弃:“看来光靠走是走不出去的,我们必须想想别的办法。”
“不想想,”赵眠神色恹恹,“我饿了。”
从昨夜离开溆园算起,他已经一天一夜未曾进食了。
魏枕风叹了口气:“我也是。”
赵眠:“……”
同样是身手过人的高手,魏枕风和沈不辞的差距真不是一丁半点。
赵眠虽然娇生惯养,到底是成年男子,不至于要依赖一个邻国小王爷才能活下去。
“你在此处不要动,”赵眠道,“我去寻些可以果腹之物来。”
谁想他才迈出半步,便被魏枕风扯着衣领拉了回去。魏枕风忍着笑道:“拉倒吧你,在这等着。”他把随身携带的火折子丢给赵眠,“会生火吗?”
赵眠点点头:“会。”
师父除了教他用剑骑射,还教了不少野外生存之道,以备不时之需。
赵眠找了一些干燥的竹筒竹叶,在院中生起一把火。天已经完全黑透了,夜深露重,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衣,全身上下都是凉的。
魏枕风兜着一袋竹笋回来,见赵眠脸色不太好看,问:“怎么了?”
赵眠道:“冷。”
“那你把火生大些。”
赵眠抱着双臂,往火堆的方向挪了挪。
两人从屋内拿出锅碗瓢盆,又从井里打来一盆井水,煮了一锅味道非常一般,咬都咬不动的竹笋汤。
深秋的竹笋老到不行,又没有佐料调味,赵眠喝了一半就喝不下去了。他把汤碗捧在手里,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渐渐回暖。
清夜无尘,月光如水,照一孤院,一篝火,两少年。
本应是画卷一般的夜景,赵眠却无心欣赏,心里的那根弦越崩越紧,随着时间的流逝,几乎要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抬头遥望天边明月,问:“过子时了么。”
魏枕风道:“应该过了,今日是十月十三。”
赵眠喃喃道:“十三……”明日子时一过,他体内的雌雄双蛊就要发作了。
魏枕风也想到了这件事,脸色难得凝重:“也不知云拥花聚等人在外情形如何,她们恐怕也在想办法进来救我们。”
“不怕,我留有后手。”赵眠安慰自己,“我们失败了没有关系,会有人帮我拿到解药。”
他早就安排好了,若十四那日下午他还没有成功的消息传出去,周怀让会通知丞相出手的。
魏枕风摇摇头,似乎是在感叹赵眠的天真:“殿下,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什么?”
“那就是万华梦是真的没有解药了,即便杀了万华梦,即便大军压境东陵,即便北渊和南靖联手把东陵灭了,没有就是没有,他生不出来。”
赵眠还是不能理解,更无法接受:“可他为何要这么做?就为了看点乐子,不惜将自己的国家和国民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你没听他说么?他不在乎。”魏枕风淡道,“他不在乎我们是谁,也不在乎得罪我们会有什么下场。东陵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他没有任何需要顾忌的东西。”
人一旦没有了在乎的人和事,就什么都不怕了。
不怕折磨,不怕威胁,更不怕死。
赵眠骂了句“疯子”,又不甘心道:“万华梦或许不在乎,那陆妄呢?他也不在乎东陵?”
陆妄即是东陵当朝掌权太后的本名,也是东陵万里江山真正的主人。
魏枕风轻笑了声:“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赵眠抿嘴不语,他不认同魏枕风的话。
万华梦不是怪物,他是个人,只要是人就会有软肋。
就像丞相,看似无懈可击的南靖权臣,一旦遇到了涉及父皇的事,弱点就会自然而然地暴露,做出一些“奸臣”才做得出来的事。
几年前有个才貌双全的京城才子,好不容易一路科考考到了殿试,成为了天子钦点的探花郎,后来仅仅因为酒后做诗赞叹了一番天子的美貌,就被丞相革去功名,打发回老家,此生不得入仕。
连丞相尚且如此,何况是万华梦。
再仔细想想,自己肯定有哪里疏忽了。
脑海中灵光一闪,赵眠脱口而出:“不对,万华梦有在乎的人。”
正百无聊赖玩竹子的魏枕风:“嗯?”
万华梦和他们一样,中了雌雄双蛊。双蛊,两个中蛊者,那和万华梦相匹配的另一人会是谁?一个名字豁然出现在赵眠脑海中。
——顾如璋。
顾如璋和万华梦都参加了载熙一年在溆园举办的婚礼,他们极可能在那时就认识了。然后不知道因为什么,两人被绑上了红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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