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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节(2 / 3)

,问她想要什么赏赐,她的回答挑不出任何毛病。

圣上注视她良久,颇为无趣地说:“睡罢。”

她闭着眼躺在龙床上,听到圣上入睡的呼吸声,心中绷紧的弦才稍稍松懈,放任自己被困意侵袭。

不知过了多久,她隐约感觉到寝宫里的灯亮了。她睁开眼,发现枕边的男人不知何时不见了。她看向四周,看到圣上背对着她站在窗边,一动不动。

她正欲开口,圣上蓦地低笑了一声,声音阴冷彻骨,仿佛要把人拖入地狱一般。

圣上从未在她面前这么笑过,她只觉遍体生凉,身下睡着的好像不是龙床,而是一根随时可能穿入她身体的冷箭。

她该怎么办,她要不要出声示意自己已经醒了?然而本能告诉她,这不是她能醒来的时候——她必须是睡着的。

男人越笑嗓音越嘶哑。忽然,笑声骤停,男人安静了一会儿,缓缓转过身,将目光投向龙床。

即便是闭着眼,她也能感觉到圣上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如同在审视一只一手调教长大,可留可弃的宠物。

留着能给他带来不少乐趣,但谁也不能保证有朝一日不会反咬他一口。弃了,又有些可惜。

不能动,她警告自己,她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

可她能骗过男人的眼睛么。

醒与睡,生与死,均在一念之间。

男人一步步朝她走来,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她想起过去,后宫中无论谁犯下了欺君之罪,都会被圣上识破。她是圣上教出来的,她不觉得自己能例外。

与其在圣上心底埋下怀疑的种子,她不如……实话实说。

于是,她咬了咬牙,在男人的注视中睁开眼:“皇上?”

男人的语气和往常无甚区别:“姝儿什么时候醒的?”

“臣妾才醒不久,看到皇上独自站在窗边,不敢出声打扰。”她尽量镇定地说出了实话,“皇上可是睡不着么?”

男人垂眸看着她,微微一笑:“想起了一些往事而已。”

男人重新上了床,在她身后温柔地将她揽入怀中:“姝儿,你在发抖。”

她猛地睁大了眼睛。她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却无法抹去她心底对这个男人的恐惧。

“你在怕什么呢。”男人轻声问道,“你以前可从来不怕朕的。”

“臣妾……没有。”

她什么都没听见,她也说了实话,可为什么还会是这个结果?

在她被剧毒折磨得痛不欲生时,她才终于明白过来。

并非是她选错了。无论她怎么选,结果都是一样的。

她没有死在当晚,证明圣上有过猜疑,有过犹豫,他还在考虑。

这时,他得知了皇后意欲毒杀她的计划。

男人对后宫中事洞若观火,嫔妃们的明争暗斗在他眼中不过是一场或精彩或枯燥的戏码。每一位嫔妃,包括皇后,身边都有他的人,他怎会不知皇后投毒之心。

阻止还是放任,亦在他一念之间。

他或许会觉得皇后的蠢犯得正是时候,刚好替他做出了决定。

到底是宠爱多年的贵妃,要他亲自下令多多少少有几分不舍。所以,就让她死在皇后手上罢,好换他一个……心安。

……

赵眠从梅贵妃的遗笔中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真相。

梅贵妃当夜侍寝回宫,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于是写下了这封信。倘若自己真的遭遇不测,魏枕风有知道真相的权力。

赵眠沉默地站在魏枕风身边。

他看着少年的眼泪打在写有自己名字的信封上,一滴又一滴,像是打在了他心里。

长大后,他再没有哭过。哪怕是第一次和魏枕风解蛊,他痛得眼眶都红了,愣是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可魏枕风在哭。

魏枕风比他高,比他身手好,经历的生死比他要多。

魏枕风从来不是弱者,可他就这样让眼泪流了出来。

他该有多难受。

赵眠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这样的魏枕风。他自小饱读诗书,能言快语,他有一百种嘲讽魏枕风的方式,却找不到一句能安慰魏枕风的话。

这世上没有哪句话,能安慰到一个刚刚得知母亲因父亲猜疑而死的人。

他只能走到魏枕风面前,主动将脸埋进了少年的肩窝里。

赵眠一行人在奔泉书院暂时安顿了下来。

赵眠留下,是因为他要想办法请那位丞相看中的人才出山为南靖效力。他一留下,和他一道被绑着红线的魏枕风自然也走不了。

赵眠和魏枕风住的风斋相邻,走两步便能去对方那里串个门,但自从魏枕风拿到了梅贵妃的遗笔后,他们就再未见过面。

花聚端着几乎没动过的午膳,找到赵眠求助:“萧公子,我们王爷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吃不喝的,我好担心啊。您能不能帮忙劝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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