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灼整整三天没有出门,莫森也没再让人联系他。到了闭门不出的第四天,距离拍卖会开始还有十小时,时灼决定出门去城中逛一逛。
他没有悬浮车驾驶证,只能步行去附近站点乘坐悬浮轻轨。他将堆积在家里的垃圾带出门,路旁垃圾桶里的玫瑰花已经被清理,门外也没有再出现路人留下的东西。
时灼的出门时间不巧撞上了休息日,轻轨站点挤满了候车前往闹市的人流。他挤在人群中刷终端账户上车,站在靠近列车门边有扶手的位置,抬头研究光屏上轻轨的路线图。
四周左右涌动的密集人群中,时不时有人摩擦他的肩头与鞋跟。时灼蹙着眉头往门前靠了靠,看窗外空中轨道蜿蜒盘绕在万里晴空下,装载乘客的悬浮轻轨带他们在日光间穿梭。
金色的太阳穿透车窗晃入眼睛里,短短瞬息闭眼的时间里,身后有人伸出手来推了他一把。时灼几乎是立刻就睁开眼来,眸色冷锐地回头朝身后望去。
推他的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入眼是满车厢攒动的人头,看起来与他上车时景象无异,甚至还有人怀抱漂亮盛开的玫瑰花束,努力地将埋过自己脸的玫瑰举过人群头顶,只为了不让那束脆弱娇嫩的花被人挤坏。
时灼有点好笑地收回目光来,却不知道怎么的,又下意识将那人抱玫瑰的画面,在脑子里完整滚动了一遍。包玫瑰的雾面纸陡然唤起他心底的熟悉感,时灼又凝神朝车厢中玫瑰在的方向看过去。
这一次他终于看清楚了,雾面纸上是浅色的星星图案,与几天前他丢掉的那束玫瑰如出一辙。
三四天时间足以让花苞盛开绽放,时灼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举玫瑰的人是有意遮掉自己的脸,而对方将玫瑰高高举起来,也并非是担心花束被人群挤坏,只是单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而已。
他似乎被来路不明的人盯上了。
临时打消掉去城中逛的念头,时灼开始留意那束玫瑰的动向。发觉抱玫瑰的人从新的站点下车,时灼亦破开人群跟了下去。
他追着前方人流中惹眼的玫瑰花走出站点,直至眼底映入广阔的碧海蓝天,以及岸旁排列停靠的巨型轮船,才发现自己被带到了城中最大的罗那港口。
货船好似巨兽般头顶晴空蹲伏在靠岸的海水里,甲板上来往搬货的机器人缩水成忙碌的黑点,点连成线一路延伸至港口的集装箱区域。
玫瑰花早已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视野里。
港口有人负责监管运货的机器人,时灼没有靠得太近,而是顺着机器人的运货轨迹,走向了迷宫般丛立的集装箱区。
他借着建筑和机器人遮隐身形,没有人发现他混入了集装箱区域。时灼在集装箱迷宫中四处转悠,丝毫没有看出哪里有不对劲,抱玫瑰花束的人也没有再出现过。他计算着回去需要花的时间,就准备原路返回港口的轻轨站点。
意外就是在这时候发生的。离开这座集装箱区域的路上,时灼被箱子后冲出来的人撞了一下。
对方是个满身血迹面部脏乱的男人,跌跌撞撞地从前方拐角跑出来时,脚步凌乱虚浮而又匆忙慌张,看上去像是正在被人追捕的伤重逃犯。
他垂头疾跑冲向时灼在的方向,在与时灼擦肩而过的那个瞬间,男人轻轻撞了一下他的肩头。
两人不约而同地步伐顿住,下一秒,男人头也不回地越过他跑向后方。对方的身影消失后没多久,隔着身侧巨大耸立的集装箱,时灼听到了第二批杂乱重叠的脚步声。
执行抓捕任务的人显然不在少数,为了避免撞上他们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时灼原地转身踩着集装箱门栓,动作利落地攀爬上集装箱顶部藏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插曲让他花了不少时间,才顺利从罗那港口返回最近的轻轨站点。因而当他比预计中的时间,还要晚上半小时抵达住的地方时,莫森已经提前等在了房子的客厅里。
“去哪里了?现在才回来。”对方微微皱眉从沙发前起身,将拿在手中的新衣服丢给他,“进去换上。”
“出去逛了一下。”时灼伸手接住衣服裤子看向他,“现在吗?”
“现在。”莫森说。
时灼依言将衣服和裤子带进主卧里换,转身脱下在港口蹭得满是灰尘的薄外套,他顺手将这件要洗的外套搭上了桌前椅背。
换上干净崭新的衬衫和长裤后,时灼从桌上的木盒里拿出雪花项链戴上,然后才在家庭机器人的催促声里开门走出去。
莫森站在机器人的身后等他,见他换上衣服从主卧里出来,视线率先掠过他锁骨敞露的衬衫衣领,以及从脖颈皮肤前折射出来的温润碎芒。
察觉到男人落在自己锁骨前的眸光,时灼主动眼含笑意地挑起话题,“上校在看我的项链吗?我每次出任务都会戴它。”
“为什么?”莫森顺着他的话往下问。
“为什么?大概是因为,”慢吞吞收起眼中笑意,时灼语气认真地答,“有了这条项链,我才能在战场活着下来。”
“今晚也一样。”他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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