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要再一次死在我的眼前。
温昭皇后满眼含泪,一根一根掰开萧怀舟卯足了力气的骨节,“舟儿,放手吧。”
宿命不可违。
人死,不能复生。
谢春山目睹了萧怀舟整个回忆。
母仪天下的温昭皇后,用自己的身躯将太子紧紧揽在怀里,包裹的严严实实。
任凭无情的兵刃划开她的肌肤,她也没有松开怀中的孩子。
最后一刀,那个疯子要往温昭皇后脸上划。
是萧怀舟从殿后冲了出来,用瘦弱的身躯挡在温昭皇后的面前,刀尖贯穿了萧怀舟整个脖颈,一路划到肋骨之下。
血流如注。
谢春山指尖颤了颤。
他想上去阻止惨剧的发生,可脚步才动了动,他便看见萧怀舟朝自己这个方向看来。
朱唇轻启:“谢春山,不要过来。”
作者有话说:
谢春山:悄咪咪把情敌运送走的第一天!
故里祁:我是谁我在哪我不是睡在老婆身边的吗?
注:册立太子服饰描述来自引用,百度,特在此标注出处。非原创。
不要插手他这场与生母相逢的梦。
不要插手他的过去。
因为你什么都无力改变。
白衣道君垂下伸出的手,只觉得浑身冰凉,寒气一寸一寸顺着他的指节,顺着条条经脉往心口处窜。
萧怀舟一直都清醒着,清醒着走完整个梦境,只希望可以多陪温昭皇后一会儿。
哪怕是再经历一次生离死别。
短暂的骚乱结束之后,迟来的御林军才将疯癫的人控制住。
温昭皇后气息奄奄,除了不甘心盯着自己两个孩子之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可帝王大业,何曾会怜悯滚滚历史洪流中卑微弱小的过客。
即使母后新丧,萧怀舟与太子也依旧必须含泪走完那场典礼。
先有国,然后才有家。
太子册封典礼,是排在国丧之前的。
谢春山一路目送萧怀舟走在太子册封大典上。
太子册封,身为太子胞弟的萧怀舟,必须跟着一起走完大典。
他们骑上礼仪马,走过百官道,登上祭祀大台。
萧怀舟站在太子身后回头望去。
耳边是群臣的匍匐祝贺,是三声高呼的太子千岁。
是举国欢庆的国之传承。
而背后,却是温昭皇后一个人孤零零躺在长宁宫里,再也见不到她亲生孩儿的孤寂与冰冷。
都说修道清苦。
可从这梦境里走一遭,谢春山方才恍然:人间才有万般苦楚,而清修之苦,根本不及其万分之一。
他从前将萧怀舟想的太简单了,他从来都没有参与过萧怀舟过去,没有见证过萧怀舟的成长。
又有什么资格谈与他终老呢?
黄粱一梦做了整整一夜,晨光透过破损的窗棱落在萧怀舟侧脸上。
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原本还在熟睡的人缓缓睁开眼。
眼底一片清明。
“谢道君的礼物,我很喜欢。”
萧怀舟坐起身来,指尖轻轻在那枚铜钱上摩擦着,似乎在摩擦间还能嗅到属于母后身上独特的香味。
“抱歉。”
萧怀舟其实在梦境的最开始,就已经发现了谢春山吧。
他早知是一场梦,却还是忍不住自己在这场梦里沉沦。
“魂魄不曾来入梦,本来就是我们凡夫俗子的执念,你不用说抱歉,我还得感激你。”
萧怀舟恢复的很快,虽然又再一次感知到生离死别,可这一次他已经不是梦境里那个七岁,手足无措痛哭的孩童。
他是经历了两世的萧怀舟,说心硬如铁也不过分。
“后来呢?”
这是谢春山第一次主动问出问题。
萧怀舟有些诧异的抬头看谢春山。
谢春山不是一直不问世事,冷冷淡淡的吗?
怎么还会对故事里后面的发展感兴趣。
“后来啊……”萧怀舟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后来就是所谓的帝王之术,那个疯子死了,谁安排的,大家心知肚明,却不会点破。”
“那一日我偷偷躲在太子哥哥的书房门外,听到太傅跟太子说,有时候去母留子,对太子哥哥来说其实是一件好事。”
起初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萧怀舟不懂是什么意思。
随着年岁渐长,随着萧帝一桩一桩,件一件事情做的越发让人心寒,萧怀舟才明白了这四个字背后有多么沉重的味道。
以萧帝对明贵妃的专宠,还有明贵妃亲哥哥明相的独揽大权。
若是太子生母温昭皇后还在,或许太子之位就可能不保。
可温昭皇后不在了,萧怀柔只要可以活到登基那一年,便没有人会撼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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