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己和她应该没什么过节才对?季钊忍不住想。
“我打电话过去十次,他能接一次就不错了。”季钊无奈地笑笑:“他太忙了。”
“的确,季匪是很忙。”程见烟小手圈着温热的茶杯,垂下的眉目微蹙,淡淡道:“空降兵是个很危险的兵种,他出任务和训练的时候,都不可能带通讯设备的。”
“时常就会有失联的情况,我也习惯了,如非必要不会给他打电话。”
“大哥,您谅解一下,季匪不会是故意不接的。”
季钊微怔。
程见烟姑娘虽然像是在帮着季匪解释不接电话的理由,但话里话外的态度却仿佛有点责怪他不懂季匪工作的特殊性,还去打扰的打电话……
倒也是,他们兄弟俩确实不够互相了解,亲密无间。
季钊自嘲的笑了笑,眼睛里闪过一丝怅然。
不过他也挺开心——从这么简短的一段交谈,就能看出来程见烟是无条件维护和支持季匪的。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季匪能娶到这样一个姑娘,值得让人替他开心。
“其实从十年前季匪去部队开始,爸妈就很反对他选择空中作战这个兵种。”
季钊沉吟片刻,闲聊似的和程见烟提起过去的事:“不知道家里的事他和你说过多少,但是…季匪和家里人的关系并不算好。”
程见烟不明白他具体要说什么,只是配合的点了点头:“听说过一点。”
“但不同意他选择空降兵和关系好坏无关,纯粹是担心他的安全。”季钊叹了口气:“就算是外行也能看出来,这个兵种属于特种兵的范畴,太辛苦太危险了。”
程见烟没说话,沉默地听着他说。
还好季钊也不是一定要求她回应,顿了一下,才说出真正想说的主题:“能看得出来季匪他很喜欢你,你也很在乎他。”
“如果有机会的话,劝劝他转到一个相对没那么危险的岗位上吧。”
程见烟沉吟片刻,摇了摇头:“我不会劝他的。”
季钊一愣:“什么?”
“我不会劝他,我希望他坚持自己喜欢的工作。”其实她本来可以搪塞着答应下来,等过后劝不劝的,谁又能管得了他呢?
但程见烟看着季钊打着‘为了季匪好’的言论却叫他放弃梦想,实在是气不过,便忍不住说——
“大哥,季匪是做这项工作的人,当然比谁都知道其中危险,但他依然坚持这么做,就说明他喜欢。”
“我作为他的妻子,为什么要劝他放弃自己热爱的事情呢?”
虽然说空降兵确实是个危险的兵种,每一次出任务,从天空降落都有危险,但如果训练有素,也还是在可控范围内的。
换句话说,世界上真的有绝对安全,万无一失的存在么?
人活一辈子,还是自己的喜欢和热爱才最重要,这个道理,还是季匪潜移默化着传递给她的。
“弟妹,我没有剥夺季匪梦想的意思……”季钊有些尴尬的抬了下唇角,解释显得很苍白。
他静默片刻,有些颓然地笑了声:“算了,确实是我不够了解他,今天对你的请求,实在是有些唐突。”
季钊突然道歉,反倒让程见烟愣住,随后就有些不好意思。
“大哥,我也没有责怪您的意思。”她抿了抿唇角:“我只是觉得…人生能有一件喜欢从事的工作很不容易,既然季匪喜欢,那我们尊重他就好。”
教师当久了,程见烟身上虽然不可避免的染上了一些喜欢‘说教’的职业病,但无论是诚恳的态度还是话里的内容都没有半分作伪,很容易能让人感受到其中真诚,听得进去。
“你说的对。”季钊微垂的眼底有丝晦涩,苦笑道:“弟妹,你确实是个体贴的姑娘,怪不得季匪那小子会喜欢你。”
“一直以来,我们就做不到这么设身处地,站在他的角度上想事情。”
‘我们’除了他以外,自然指的是季长川和陶倩。
程见烟静静听着,没有张口附和什么。
季家的家事,她不了解他们的性格和过往,自然不好开口评判。
而季钊其实需要的也不是评判或者讨论,他需要的是倾诉和被聆听。
“阿匪和我关系不好是有理由的。”他自嘲地笑:“都是我的问题。”
程见烟手腕一抖,勉强控制住了茶没有洒出去,却有些不明所以他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起这些。
但她也情不自禁的好奇究竟发生过什么事。
因为季匪对待季钊和他父母的态度差不多,都是挺排斥的。
可是以程见烟对他的了解,他不是一个会因为父母偏心就彻底迁怒的性格,虽然季钊是个彻底的既得利益者,但毕竟他不是主导悲剧的长辈。
所以,他和他哥哥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
“其实阿匪刚刚回到季家的时候,我们兄弟关系还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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