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动静都偷偷的望了过来。
而对于这些,老人家是不胜其烦。
他干脆指挥季匪:“推着我到后院走走。”
“得嘞。”季匪从善如流地推着他,等把人推到后院溜了两圈,还不忘耍嘴皮子的贫:“您老真能折腾我,老实待着吃点饭不成么?”
“那你去给我拿点。”王司令心安理得的指使人:“刚一堆乱七八糟的喽啰过来攀关系,我还没吃呢。”
能把这一屋子的名流贵胄称为‘喽啰’的,怕是也只有王司令这种级别的了。
“成,那让我媳妇儿陪您待会儿。”季匪无奈的耸了耸肩,俯身和程见烟交代了几句,才折身回到屋里去拿吃的。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让她回去取?当然是因为这老东西吃东西挑剔的紧。
等季匪走后,程见烟有些局促的站在一边,身形显得很规矩,但心里却有点意外。
她没想到,季匪和王司令的关系看起来不是一般的熟。
“小姑娘。”王司令开口,声音显得异常和蔼:“你是怎么被季匪那小子骗到手的?”
程见烟一愣,随后忍不住笑了笑。
“怎么?”他眉梢轻轻一挑:“笑什么?”
“王叔,好几个人问过我这个问题了。”程见烟垂着眼睛看他,声音温柔:“季匪没那么糟糕吧?”
娶到个老婆,怎么都以为是‘骗’的?
“不糟糕。”王司令‘哼’了声:“但就是个狗脾气。”
程见烟:“……”
“记得这小子刚去部队的时候,我打了个招呼让人照顾着他点。”四下无人,王司令闲聊似的和程见烟说起了过去的事:“结果你猜怎么着?”
“这小子知道了之后直接从宁州跑了回来,站在我面前说他可不走后门。”
他见过情商低的,但鲜少见到季匪这样‘故意’气人的。
但这种直愣愣的坦率,在现如今这种过于圆滑的大社会风气下,反倒显得也有丝珍贵。
程见烟听着王司令的描述,脑中自动自发就有了画面感——
十八九岁的少年那种毁天灭地的中二心尚未被磨平,即便是对待位高权重的老司令,他该尊重是尊重,但也丝毫不畏惧。
这也是季匪一直以来的为人准则:一视同仁,平等,只做自己。
在他不想接受任何照顾的前提下,即便那个人是王司令,也甭想收到什么好脸色。
程见烟唇角挂着笑意,却忍不住问:“王叔,您为什么这么照顾季匪?”
难道他们除了十几年前的那个落水故事以外,还有什么交集?
毕竟在王司令的视角里,救他的人应该是季钊才对。
“那小子没跟你说过么?”王司令听到她这么问,反倒有些疑惑的一挑眉:“我算是欠他一条命。”
“不过也不意外,这小子做了点什么好事向来都不爱张扬,整天就把桀骜不驯的狗脾气给别人看了。”
这样的人,往往是最真诚却又最不讨喜的。
程见烟愣住,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老人:“他没说过,但是季钊,他哥哥……”
“小姑娘,你不会以为老头子我老眼昏花到不知道当初救我的人是谁吧?”王司令听见她吞吞吐吐的话,忍不住笑了:“从池塘里被捞出来后,醒来我就想当面感谢就我那小子。”
“但季家的人都把‘英雄’当成季钊那小子了,包括季如风那老糊涂。”
季如风,是季老爷子的大名。
“我托人把季匪找了过来,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当时就想跟季家的人说实话……”王司令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半晌后微微叹了口气:“但他不同意。”
“季匪这小子有自己的性格,当时说了句‘过了期的赞赏,他不稀罕,就留给季钊吧’。”
“但我能看得出来,他是心软了。”
虽然季钊不是个东西,这种偷别人功劳的行为无耻,但季匪还是心软了。
程见烟的猜测得到了证实,他虽然讨厌季钊,但骨子里的温柔还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季钊‘身败名裂’。
因为季匪并不在乎这些好名声,但对于有些人而言,虚无缥缈的名声比命还重要。
程见烟梗在心口的一口气慢慢地吐出来,在夜晚的冷空气里凝结成白霜。
“王叔。”她轻声道:“谢谢您跟我说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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