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有人在等我。”
交警伴着江池的目光也看了过去,只见车头完全报废的车门旁有个年轻男子正抱着臂笑着看向他们,双腿交叉,悠闲地倚在那里。
察觉到他们的目光,年轻男子还向他们招了招手。
江池抬腿走向白隳,白隳的目光却转向了江池小臂的血痕。
兴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热烈,刺的手边的皮肤一阵发麻,江池欲盖弥彰地用另一只手遮住了伤口。
江池:“不碍事。”
白隳轻嗯一声:“车报废了。”
一边说着,他俯身从残破不堪的车中拿出了急救箱,给江池包扎了起来。
“离北山不远了,走着去。”
……
雪又下了。
悠悠扬扬地,就那么覆盖在还未融化的陈雪之上,白皙一片。
两个人越向山上走,沿途的高楼和行人就越发稀少,大多变成了玻璃残缺的废楼,废墟成堆,低矮又阴郁,到处都是黑压压的裂痕。
这里曾是个旅游景点,因为北山很高,山顶可以眺望整个原海市和临近的酉阳市,也曾修过玻璃栈道,但一切都因为几年前的一场围剿行动毁了。
那场行动是警察筹划了近一年,围剿亚特兰的。当时作为武警支队的支队长,潘石,也就是现在的潘副厅长,一枪击毙了疆狼。
潘石也因此被追授了个人三等功。
那场围剿漫山遍野得死的人不少,到处都是渗了鲜血的土地,腥臭又不详。大多数游客都觉得晦气,哪里还愿意来,这里不久便黄了。
不久又因其环境适合被哪个本市知名企业家修成了个墓地,大卖,后葬了不少人。
枯黄的草木不规则地围在人为压出的道路两旁,车轮常年碾压的地方寸草不生,只有中间零星的窜着几株。
远处不时传来乌鸦的哀鸣,凄凉又萧索。
倏的传来腿擦过枯草的窸窸窣窣的声音,惊的群鸟飞起,让人毛骨悚然。
江池突然回过头捏住了白隳的手,眼底是隐忍地克制。
白隳好像体会到了江池的心情,安慰般的反手捏了捏他。
疆狼的坟墓和他的主人一样的低调,就隐藏在此起彼伏的墓碑中。
甚至于,连墓志铭都没有,彻头彻尾的无名碑。
只有角落刻了一行没头没尾的字:“付之一炬,毕生无悔。”
“他不喜欢花,他说花太耀眼,太高调了,喧宾夺主,不适合他。”
江池好像一瞬间卸下了满身的冰冷,终于像个饮着烟火的人了。
“八爪章找过我,这让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当年我父亲他卧底亚特兰的任务,是找出蓝鲸。又为什么那么巧,在他马上归队的时候牺牲了呢?”
是因为他真的找到了真相而被灭口?
还是真的巧合?
白隳知道江池的意思:“如果是我,任务完成找到了蓝鲸,为防意外,我一定会在最安全的地方,留下线索。”
那么潘石击毙疆狼的缘由,似乎就有待推敲了。
江池上前,赤手扫过碑上的薄雪:“可那样一个人,死后留在这世上的,只有这个无名碑。”
此后,江池再没有长篇大论,静穆了几秒。
墓园外长阶寂寂,只留下并肩的背影。
时间过得飞快,新年如约而至,大概是都缺钱了,大案要案尤其是抢劫案盗窃案发生率猛增,更不提些小偷小摸了,刑侦支队因此忙的焦头烂额。
烈阳西斜,晕开团团散不尽的橙色光泽,将市刑侦支队门口的影子拉的很长。在天梯旁站着的青年静静看着大门方向,时不时看一下手腕的表。
这些日子,白隳一直住在江池家里吃喝玩乐,身体都快生锈了。
市局内已经出来过好几波人,都会看见这么个奇怪的人,却也没人认出这是凶名在外的白鹰。
又等了半个小时,白隳皱了皱眉,起身,探头探脑地把眼睛贴近单向玻璃,向内部望去。
“干嘛呢干嘛呢!”
门被猛地打开,白隳头一后仰,挑着眉,看着打开门的余春野。
余春野上下打量了会他,一股熟悉感涌上心头。但那张脸又确实是陌生的,她没见过的。
余春野:“来报案的?”
“不是。”
白隳的语气听起来不三不四的:“美女警官,你们江支队长干嘛呢,咋还不出来?”
眼前的男人隐藏的很深,尸骸般的戾气和雄边的正气收敛地干净,让余春野有种他人畜无害的错觉。
余春野皱了皱眉:“你是?”
白隳笑了笑,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拿出了洁白的白鹰面具。
余春野瞳仁一缩,慌忙压下了他接下来的动作,声音轻的几乎听不清:“白鹰组长?”
“嗯。现在可以告诉我江池在哪了吗?”
“可以可以。江支队长临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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