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一个扎实的拥抱。他真的觉得很抱歉,因为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失去光源的虚空有多么可怕。他靠在柳奕君肩膀上:“幸好你是个傀儡……”可是该有的歉意他还是升起了,隋冶不能算一个很有同理心的人,他大多只是因为想起自己的经历而将泛滥的自我投射过去。
在进门前,他说:“等下次,我们看看有没有机会做饭吧,既然你能喝水,那应该也可以试着吃点东西?我手艺很好的。”
然后他的身影跃入了门中,门板闭合,那纤细而有力的身形,如同被这张巨口吞没一样消失了。
而柳奕君不得不长久地在那张大床上坐着,在最开始的喜悦冷却之后,他才意识到不对的地方——这里太安静了。没有隋冶神经质的念念叨叨,他感受不到任何外界的声音。
他数着自己的心跳,这是虚空中他唯一能感受到的东西,而蜡烛的火焰也逐渐熄灭了。本来星星点点跃动的火光一个接一个被虚空吞没,最终只留下一片死亡的气息。
身边总是黏着的香气来源离开了,柳奕君嗅闻到了属于这片空茫之地最原本的味道。像裹着腐烂之物的土壤、飘着枯叶的死水,没有丝毫涟漪和波动,只是一种意向上的死寂。在数到一万多时,柳奕君一时卡顿,于是失去了计算时间的方式。眼前是黑暗的,他的呼吸缓慢,带着下意识的隐忍,好像怕惊动了什么,人类对黑暗的畏惧来源于本能。于是他只能去看唯一的光源——那片猩红色的门板。
真奇怪。他想:明明那光甚至是刺眼的,也不算离得多远,可是他甚至无法看清自己的身体,没有光透过来,他坐在那里,一直盯着门板,不知道是因为那是唯一的光源,还是期待那里会有人走出。
这里的时间都好像被停滞了,也可能只是因为他早已死去,因此被圈禁在那短瞬的时停之中。柳奕君等待着,他甚至无法像隋冶那样通过紊乱的语言来发泄恐慌和不安,好在他也是比隋冶坚强太多的人,因此最开始并没有感到太过难捱。
可是慢慢的,他不可避免地胡思乱想了起来。如果隋冶不会回来了怎么办,如果虚空中有什么东西会钻出来呢,他有能力自保吗,隋冶叫他坐在这里等,他就只能这样,如果真有什么危险,他无疑于断送这来之不易的第二次生命。
这时他突然觉得自己其实被做成傀儡是幸运的,因为他还能思考,还能感知,他记得落在身上的雪,记得敌人的血浇泼在面门上一瞬间的热意,记得隋冶有力的手指和操弄,那些令他耻辱的高潮,到现在都成了值得回味的东西。
那是他贫瘠的、无趣的人生里,为数不多的亲昵。
他的父母都太吝啬了啊……以至于他要去回味隋冶那并不稳定的“正常”中,隐隐透出的温情。柳奕君忽然明白了隋冶为什么总是要说那样多的话……他本来就是个软弱的小畜生,柳奕君想。他开始理解为什么隋冶总是疯疯癫癫了。
然后他开始想,隋冶说有机会进副本给他做饭是什么时候能实现的事。他背菜谱很利索,这个小“家”也打理得井井有条,居然意外贤惠呢……他想了很久,很久。
只会说那两个词条的哑巴,和一个每天都要说很多话,可是到了人前就想躲起来的结巴,多好笑的组合啊。他一个人去副本,要是没遇到那个朋友的话,这次要躲在谁身后?隋冶他……会不会出事,他能平安回来吗?
在黑暗,突兀地响起了一声低低的呼唤。
“主人。”
或许是因为想着“家”里有人在等待,隋冶发觉自己即便进入了他最不喜欢的单人末日副本,心态居然也相当平和。
他以前畏惧这种模式,因为环境恶劣、缺少沟通的对象,他就只能自己一个人熬过副本,这里和虚空中的差距顶多是这里有光和布景而已。
无道具副本让隋冶不得不把十个格子的玩家背包都清空,但游戏内的道具还是可以获得并放入背包的,毕竟玩家的道具来源就是在副本内,如果无道具副本不产出道具,那它对玩家来说就是真正的惩罚了。这是一个丧尸副本,隋冶从菜市场的废墟里搜出了肉铺砍骨头用的重刀,用它来当临时的武器。
他不喜欢这个世界到处弥散的腐臭味儿,毕竟丧尸失去了身体的活性,虽然在病毒对于神经的引导下依旧可以活动,但是那缺乏代谢循环的肉体自然也无法抵抗一具尸体自然走向的结局——腐烂。想到尸体,隋冶就想到家里那位维护的很好的尸傀,幸好他被做成了傀儡,不然那么大的块头,烂起来也会更冲击鼻腔吧?
幸好幸好。
隋冶已经经历过类似的很多副本了,要经验那是绝对重组的,隋冶几乎是一路碎碎念着——反正周围也没人,念叨就念叨吧,看到一个标牌他要认一下,看到一辆报废的车他也要辨一辨牌子,但脚步总归是没有停下,他的目标是找一个安全区,熬过这十二天的生存指标,在路上也别忘了收集些食物,这种生存副本大多数时间会让他不需要进食的身体也感受到饥饿。
不过在路过一家名字为“真我纹身穿刺”的店铺时,隋冶还是忍不住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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