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7点的a市,站在大平层的落地窗旁朝外看去,远远地便能看见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和远处连成一片的万家灯火。
这是一种温馨而令人沉迷的繁华感,到了夜晚,人总是容易倦怠,没有较真的气力。
屋里只亮了一盏小灯,暖黄色的昏暗之中,是两人对峙下的汹涌。
“荀如枝,这是什么意思。”
站在家门口的男人瞥了一眼女孩大包小包的行李,波澜不惊地朝养女发问。
平日里他只会叫她小枝,叫大名就说明他生气了,少女自然知道这一点,但她同样心里憋着一股气,哪怕心里对他还心存敬畏,也不愿在口头上服软。
“我是什么意思你看不出来吗?等不到明天了,反正我现在就要搬走……不仅是搬走,我还要改回我的姓,我不要……不要再跟你姓荀!”
晋如枝挺直了腰站在玄关处,她拖着厚重的行李箱,冷着脸目光直直地对上面前的男人。
她试图凭借那微薄的灯光从他的脸色里看出什么情绪,却是一无所获,但她不愿再开多一盏灯,生怕自己露了怯。
面对养父,她终归是怕的,自然不愿被荀学怿看出一丝一毫的怯意。
今日是她过完十八岁生日的第二天,她已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
以至于有了现在的画面:按照往常的下班时间刚到家的荀学怿,一进家门便与提着行李箱的她撞上。
那一霎晋如枝从男人向来漠然的神情里看到了几分惊诧,虽然他用冷静掩饰得很好,但足以令她感到一丝难言的痛快。
这就是她要给荀学怿的“惊喜”。
“所以,你是要和我解除收养关系?”
荀学怿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他身形高大,一动不动地挡在门口。
晋如枝毫不犹豫地应答:“是。”
他沉默了几秒,却是平淡问道:“给我个理由。”
晋如枝反感养父这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他总爱管教着她,掌控着她,好似她做的一切都是不合他心意的。
可偏偏她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他给予,她越是想要挣脱,便越证明他为她定制的锁链是多么合身。
少女嘲讽一笑:“我成年了,用不着你管,还要什么理由。”
闻言,荀学怿低笑一声,此刻的不怒反笑,在晋如枝看来,竟比平日里板着脸教训叛逆的她的模样要更令人害怕。
她看似毫无所谓,却紧张着他的每一句话。
“那么,今后你的学费和生活费,都用不着我来管吗?”荀学怿的语调平静极了,就像是寻常与她商量某个寒暑假要到哪个旅游地度假。
晋如枝却深知,无论是大学学费还是她每个月高昂的花销,若是没有了荀学怿为她负担,简直是死路一条。
她不愿服输,像一只小猫张牙舞爪地对他吼道:“我再说一次,我的事情从今往后都跟你没丝毫关系!我不要你管我!”
她看不清荀学怿的脸,却也猜想他此刻的脸色定是极差。事已至此,既然撕破了脸,哪怕他训斥她的无礼,或是像小时候那般拿戒尺打她的手掌心,她也不会再低头……
一声短促而刺耳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僵局,荀学怿拿起手机看了看来电之人便接听,不知对方说了些什么,荀学怿只说了一句“扔了吧”,就挂断了电话。
“我再问你一次……”他还想再说些什么。
“让开,我要走了。”晋如枝打断他的话,提着行李便要往外冲。
男人挑了挑眉。
“我不会给你反悔的余地。荀如枝,你成年了,凡事要想清楚后果。”
明知不该心生胆怯,当听到荀学怿叫她全名的时候,晋如枝还是心里发颤。
他极少唤她的全名,只有在她犯错的时候,荀学怿严肃起来要罚她,便是这副模样与口吻。
晋如枝深呼吸,冷声道:“你想多了,我不可能为这种好事后悔。”
荀学怿没有接话,只是垂下眸子,微微侧了一下身子,少女以为他是要“放行”,便做出一副毫不留恋的模样往外走。
不料身体却在即将踏出门口的前一步高她许多的男人伸手揽住。
“你喝酒了?我昨晚不是说过了么,不准你再碰酒。”
像情人一般如此亲密的动作,男人却只是嗅了嗅女孩身上的酒气,皱起了眉头。
不提还好,一提起昨晚,晋如枝就一肚子火,若不是昨晚荀学怿打了她一顿,她也不会这么着急地想要离开他。
至于她今晚喝酒,纯粹是为了酒壮怂人胆,不然荀学怿板着脸凶她一句,她哪里还敢继续闹离家出走。
这般在外人眼里看来亲密得不正常的社交距离,晋如枝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她挣开男人禁锢在腰间的大手,望向他瞪圆了眼:“我成年了,我爱干什么不关你的事!”
说完,晋如枝看也不看他一眼,直接大步迈出了家门。
与荀学怿擦肩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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