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眼,心里就莫名浮现出不久前被温暖包覆的感觉。
多年前,她曾一度很习惯这种感觉,要是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被谢时颐搂着,她只会蹭蹭对方的手,或者调整一下姿势换个更舒服的躺法,然后继续睡,要是谢时颐逗她说话,她便闭着眼瞎应和,哪怕被牵着鼻子胡说一气也不长记性,下一次照旧任人宰割,要等彻底清醒过来才会故作生气追着谢时颐讨个说法。
当年的她一定想不到,几年后相似的场景重现,她感受到的竟是惊吓。
偏偏谢时颐的举动与当初几乎一模一样,连眼神都毫无差别,仿佛她才是举止反常那个一般,她想起那双好似载满了柔情蜜意的黑眸,心中不禁涌现出几分无力,其中掺杂了一点点的疼,让她愈发清醒,原本还残留了一点尾巴的困意则彻底远去了。
她认命地叹了一口气,索性坐起来玩起了游戏,虽然是为了转移注意力,但她始终心不在焉的,不时切换到桌面瞥一眼时间,丝毫不在意输赢,眼看到了九点,她估摸着这些时间足够谢时颐洗完澡再离开了,便关游戏起床。
这些天她没有出门的打算,穿着上也很随意,拿了套睡衣就出了卧室,结果一开门就愣住了。
谢时颐竟然还没走,正坐在餐桌边,一手端着咖啡,一手在平板上滑来滑去,神情专注,似乎正在工作。
咖啡应是刚煮的,还冒着热气,平板边上是一个空盘,里面有些面包屑和蛋壳,应是刚吃完的早餐。
听到开门声,谢时颐便转过头,看起来也有些意外:“不睡了?”
她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身上是从程攸宁衣柜里挑出来的白衬衫和牛仔裤,整套行头轻便简单,让她看起来年轻了不少。
这些年她出入各种场合,多是穿正装或者礼服,为了配合白靖泽的年纪,妆容也总是往老持沉稳上靠,总会让人忘记她其实还不到三十岁,而这会儿她没化妆,只打了个底,再加上眼镜,白白净净一张脸上竟显出了几分学生气。
若非屋里的摆设与回忆里的大相径庭,程攸宁几乎要以为自己梦回到几年前了。
那次也算是阴差阳错,最后她在谢时颐的床上醒过来,推开房门,对方也是如这般,一边喝咖啡,一边在电脑上敲敲打打。
没化妆,穿着简单的套头衫和牛仔裤,戴着眼镜,头发没怎么打理,披在背后,发尾稍有些乱,在那之前,她见过的谢时颐总是一副精致端庄、一丝不苟的模样,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那位学姐率性随意的一面。
注意到她,谢时颐抬起头,推了推眼镜,朝她笑起来:“醒了?不多睡会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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