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说法?”
朝青不紧不慢地后退,往双极楼的方向望了一眼:“总护说……那九人都为他所杀。”
听到这句话,李无思却有些如释重负的模样,攥着的指尖逐渐放松。
“既然如此,你不向他寻仇,还将我的解药给了他?”
“嗯……”朝青的模样像是在权衡,但是语气不清不楚,半晌过后,缓缓从怀中掏出一个系着红绳的小瓷瓶,“我自有评判,所以这才是你的解药。”
李无思重重地叹了口气,久违地正经开口说道:“你和降嗔用心计,会招来反噬,最好离他远些。”
朝青将手掌又一次伸入他的视线之内,勾了勾指尖,这次李无思抬起头,递上自己的手背。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真将解药塞入李无思的手中,然后开口说道:“不知师兄可有意与我续上赌约?”
语毕,朝青松开他,径直往门外去了,连多余的话都来不及问。
“我赌那九人就是你所杀。“
身后最后一句话轻飘飘,李无思拿着药瓶,恍惚才回神,自己就这么被他治了一番,错过了拿称谓调侃的机会。
那人已经下楼走远,李无思才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师兄?有时我倒是希望自己不是个师兄。”
床上,孙舟业听着他的自言自语,双眼有些无神地盯着前方。
手,夜里师兄受的伤都为自己一手造成,如今却有别人照顾,至少是现在,不必等候。
身体几乎冷得感受不到心跳,他奋力地呼吸着,不知是被压得喘不过气,还是自己即将命不久矣。
周围静了片刻,有凳腿拖过地面的声音,他慌忙闭上眼睛,又听李无思的脚步近了。
师兄坐过来,从被子里摸出一只手,孙舟业不禁有些紧张,指尖处的红痕恐怕早已被发现。
李无思牵着他的手,不断摆弄着,时而扣了扣掌心干涸的血迹,时而握在双手之中,试图传递掌心里的温度。
“你知道人在受了伤的地方会发烫,特别是现在我这双手,恐怕不是换药能治好了。可我觉得,你好像比我还要可怜一些。”
他反复确认,自己无法将孙舟业的手暖热,于是很快又松手。
随即是从酒壶中往外倒酒,哗啦哗啦响了会,李无思拿过枕头,将他的头垫了起来,考虑一瞬,就用手在他下巴处接着,冰凉的液体触在他唇边,不是酒的触感,唇缝干燥地黏连在一起,于是水没有突破缝隙就匆匆流了下去。
李无思小心翼翼捧着水,挪去甩在地上,随后用衣服随意擦了擦。
动作停在这,似乎就不再动了,只是静静的,孙舟业猜他又在发愣,想的大概是自己这几年无缘无故一直躲着他。
他拨开孙舟业的嘴,又掐住面颊,迫使对方打开牙关。
“这还没醒?要是没醒我便走了,不管你了。”李无思试探地问着,但没有起身的意思。
后来碰唇的不是瓷杯,而是鼻息下略带柔软的嘴,渡来的液体非常苦涩,像是什么药。
李无思轻轻往口中吹气,然后捋动他的喉咙,直到听见吞咽的声音,起身用袖口擦了擦嘴,面色难看,还有些反胃之意,骂道:“这味道像老蛇泡完隔了两夜的浓茶。”
他拿过装水的酒壶,灌进嘴里,涮了几下口腔又吐回去,无意间瞥见床上之人皱起眉头。
“良药苦口。”他十分温柔的把孙舟业的手塞回,轻拍被面,“好好睡吧,我走了。”
于是起身走到窗边,李无思又望他一眼,回头坐在窗框上,语气有些落寞,微风夹带雨后草味,扬起他的头发,双眼看向空荡荡的大街又重复道:
“真走了。”
在胁迫与欺骗中,孙舟业睁开双眼,终于鼓起勇气坐了起来,用师兄暖过的手掀开被子,踩在地面上。
他这才发觉,身上沾着泥点子的湿衣被换了去,这件明显是寝服,不知从何而来。
掀开帘子,正要勉强开口道歉,却见原本屋内遮挡光线的人影蓦然消失,赶忙朝那处张望。
层叠的衣服下摆陆续飘出窗外,见一角,再也不见一人。
这回是真走了,他没有诓自己,也不是恐吓,甚至不能算告别,而是简单告知。
孙舟业扶住床架站起来,毒素用了一整夜,才勉强运入筋脉,他本以为李无思是骗他相见。
也许是错觉,自己指尖的红痕是李无思带毒的血所残留,似乎在口对口饮下解药后立刻消退了些,唇上过于真实的触感,即使没有睁眼,也能预见他的表情。
直到现在才看清,师兄在饭桌上不停掀动的纸张,原是他不久之前落入河水中没有捡起的山水扇面,洇开的墨线模糊,上面被人用指尖沾着酱色的液体改去很多处地方。
他周身有些颤抖,回想起自己这几年,其实根本不在后山,而是于勾陈楼中,守着阵法之眼,又何能画得清楚。
终年在冷泉泉眼中浸泡,足以冻结浑身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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