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如意,又后悔,拜托来拜托去,折腾好久……毕业找工作就别提了……你是没见我爸愁的……”
“影影,我发现我总是在后悔。”
秦云敏抱着膝盖坐椅子上,望着厨房的方向。
厨房门上还贴着红彤彤的福字,是过年那会,她爸妈过来收拾的。
“过不了一阵就后悔。”
“我从来没有你那样的决心和勇气。”
“可我羡慕吗。我也不羡慕——我担心我有了你那样的勇气后,会迎来更大的、更承受不了的后悔……”
沙发上,闻琰已经搂着白居易睡着。
小狸花睁着双眼望着她们,似乎能感受到人类翻来覆去的心事,一双琥珀色的猫瞳幽幽的、有些神秘。
秦云敏又开了几罐啤酒,一边喝一边说。
钟影跟着喝,没说话,她知道秦云敏在说哪件事。
周崇岩可能是她最不想的后悔。
“你刚刚有个词,说的很对——面目全非。”
“你觉得你爸面目全非,我也觉得——我初中那会就觉得了,他那样打你,我就觉得他很不是个东西。”
“后来这么多年,我就想,是不是所有的事、所有的人,最终都会变得面目全非。”
时间应该有些晚了。
风里带着夜深的气息。
钟影坐桌边不作声,喝完了手头所有的啤酒。
秦云敏趴桌上,眼睛闭着,但钟影知道,她心事重重,她睡不着。
裴决发来信息说快到的时候,钟影还在发呆。
秦云敏说的那些全都没有答案。
但就像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身处的海域与漩涡,无法比较漩涡的大小,也无法比较漩涡的深度,它就是存在在那里。
钟影看了眼手机,转身想去叫醒闻琰。
“让她在我这吧。”
“陪陪我。”秦云敏没睁眼,咕哝着说。
钟影笑:“记得给她洗澡。”
秦云敏举手比了个ok:“明早一定香喷喷地和我去学校。”
不早
办理签证的文件都在包里,钟影出门前又检查了下。
秦云敏起身轻手轻脚朝阳台走去,吹进屋的风似乎带着潮意。
“带伞了吗?”秦云敏低声。
“好像有点毛毛雨。”
钟影在玄关穿鞋,闻言探头,“带了”,说着,她还拿出包里的伞朝秦云敏晃了两下。
从秦云敏家出来,拐过两个红绿灯口就到了新月湾。
这片区绕着培英小学和培英初中,周边住户的孩子大都在这里上学。
确实是毛毛雨,落在身上一点份量没有,迎面的风湿漉漉的。
裴决说他已经到了楼下。
钟影:“我没在家,马上回来。”
信息发出去,裴决没立刻回。
最后一行蓝底黑字,上面一行白底黑字,很寻常的对白,寻常得不能再寻常,可不知怎么,一下好像回到小时候——如果在哥哥面前迟到太久,就会很无措。虽然她的哥哥毫无责怪之意,甚至会关心她是不是走太急了。
但就是这样,钟影就是会紧张。时隔多年依然。
钟影看了眼一时没有回复的信息,察觉自己下意识的情绪转变,不由好笑。
他们根本没有血缘关系,只是因为幼年多叫了几声哥哥、受了几年无微不至的照顾、被他十分细心地保护过、也十分严厉地管过——想到这里,钟影愈发觉得好笑,不得不承认,童年时期的性格塑造对人一生的影响。
快到家,手机屏幕亮起。
裴决回她:“好。”
看到这个回复的瞬间,钟影毫无意外地再次察觉心头那种微微松了口气的感觉。
真的是。
她深吸口气,加快步伐。
樱花谢了后,楼下的树木变得郁郁葱葱,夜里也泛着暗沉的绿意。
清明雨水增多,这会接连的夜色被晕染,视线边缘深深浅浅,好像一尾游弋在深海的鱼,看不清轮廓,只有浮动的波纹。
裴决也看到了她。
“怎么不打伞?”
迎面,裴决撑着伞朝她走来。他另一只手里还握着一个狭长的缎面盒子——其实是很突出的,只是他举手投足表现得太自然,手里的东西也就不是那么招人眼。
钟影愣住。
很快,她就对自己感到十分的无语。
伞是一直带着的。但在秦云敏家拿出来的那一秒之后,她穿好鞋、就跟设定好的一样,理所当然地忘在了玄关的置物架上。
见状,裴决了然微笑,看着她沾了透明雨丝、夜里浓雾一样漆黑的长发,想了想带着笑意问:“忘在哪了?”
钟影叹气:“云姐那。”
“没关系。我的这把给你。”裴决说。
她挨着他,同他站在一把伞下,视线稍垂地往前走,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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