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颤,倒确实没有想到肖尘会偷听他和陈星的对话。虽然他已经没了自由之身,但是就连一举一动,见个故人聊上几句都被监视的一清二楚,这多少还是让他感到不快。原本想抚摸上肖尘发丝的手一顿,又移开了。
见肖逸清不答,肖尘便抬起头去看男人的脸。只见那树影笼罩下的眉眼淡淡,望着他时带着嗔怪。一抹从叶间空隙中逃出的光正巧打在如雪肌肤之上,叶随风动,闪过那对美眸,引得长睫微阖。就连唇间与他亲吻留下的湿润都被光照点亮了闪闪的晶光。
肖尘看的移不开眼,喉咙里顿觉干涩,靠着吞咽的动作缓解着。怎得这个人会如此动人心魄,将他的心肝脾肺都烧的煎熬,却还能像清澈的湖水一般淡然的回望着自己。
肖逸清像是永远也不会被污染,哪怕被他拉扯进污泥多少次,他这般神态依然可以恢复如初。是让他如痴如醉仰望着的冷月,摘下来搂在怀里痴痴梦一夜,第二日醒来月亮便又挂在了天空之中。
肖尘的心里空了一下,原本积聚起来的那些自信又从指缝间散去。他有些焦躁急切的伸手捧住了肖逸清的脸颊,紧紧注视着手心里的人。
“你为何不答?你在想什么?”
哪怕知道了他不打算离开,可肖尘知道自己想要的不止于此。如果只为了留下这具身体,那么他早就已经做到了,他也早就已经得到了。四十年之约,他并不是作假。独留下一具躯壳每日每夜的对着,却求而不得反而更痛苦折磨。
他之所以如今还和肖逸清牵扯不清,为的是在肖逸清身上看到的那一丝丝希望,他想要他的心。
“你心里有我对不对?哪怕如今只有一点点。”
肖尘不该问,他问出口就后悔了,这么卑微的话,暴露了太多他的弱点。他原本是想站在暗处里试探,想要看清肖逸清的心意。怎么得知肖逸清有了自己的骨肉后,就越发的放纵了自己,又开始掏心掏肺不管不顾的贴上去。对于肖逸清这样的人,孩子从来都不是拿捏他的筹码,更何况因为孩子才留下来也不是自己想要的。
他一直都不确定,肖逸清究竟对他是什么样的心思。毕竟他曾经恶心了自己那么多年,几十年的全心全意付出都没能换来他的垂怜,甚至选择了致自己于死地。如今怎么就轻易转变了心意。
肖尘知道,自己太想要肖逸清爱他,哪怕不及自己对他那般。所以他总会因为肖逸清而心神震荡,得不到的时候就发狂,尝到一点点甜头就又沉迷不悟。
他在肖逸清面前,太难维持冷静和清醒。
肖逸清被他捧着脸颊,看着他紧皱着眉神情变幻纠结的模样,心一点点的软了下来。他们的纠葛本就不是什么简简单单的,走到今天这一步很多事情也说不上该去怪罪谁。
他和肖尘的未来究竟如何,他也说不清,光一个妖族的公主究竟对肖尘来说是什么样的存在,肖尘也从来没有对他坦诚过。
他不会对着一个不确定的真心去说自己的心里话,哪怕他如今潦倒至此,他也说不出口。他不知道等着他的究竟是什么样的真相。
于是,他只好反问:
“那你呢?你又是如何看待我?”
肖尘动了动唇,却最终没能说出什么来。
那一天,他们谁都没有得到答案。
在床上缠绵悱恻时能轻易出口的情话,清醒相对时,却又都难以再宣之于口。
你看不清我,我也看不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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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一晚血魔坦白了自己的过往之后,就像是卸下了心底里最沉重的枷锁。他说的没有错,那是一场告别,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为了找回曾经的那个暖心的陈星,血魔确实在努力的改变着自己,他放了掳来的那个人族厨子,还给了对方些魔族的珠宝做为酬劳。对待身边的人无论同僚还是府中下人,脾气和态度都收敛了很多,那间刑事也被拆掉了,里面被装潢一新竟改造成了一间茶室。只是没有任何想要去血魔府中的这间茶室饮茶,于是茶室也就成了个摆设。
陈星很少对血魔提出要求,所以但凡他提了,血魔几乎有求必应。
于是陈星说那日在东街见到一家魔域的兵器铺,想要去找些事做的时候,血魔犹豫了一下也还是答应了他。因着怕陈星没有仙法傍身,万一来回的路上遇险,血魔次次都要亲自接送了才能安心。后来几次下来见陈星越发厌烦,也只好退而求其次,只命府中马车接送,自己则守在府门口等着陈星回来。
兵器铺的二楼有间绘图室,陈星擅长设计绘制兵器图谱,店铺更是单独为他安排了这间屋子,从不敢随意让人打扰。
只是这屋子并不是店家因看着血魔的面子安排的,而是此刻站在陈星身后搂着他腰身被面具遮住了真容的男人。
“你见到逸清了?他怎么说?”
多日不见,沉渊来了的第一句便是问这个。陈星沉吟片刻还是答了他:
“师尊不愿离开。”
腰上的手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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