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唇红艳艳的,连眉眼之间的红痣也如朱砂一般。
“……这真是个男子?”
周奇有些呆,话出了口才赶忙遮了下嘴。
“莫要无礼。”
“是……”
现下条件有限,老张也只简单的给他处理了一下,额间的伤是最严重的,上药时还给少年激的出了一脸的汗。
见收拾妥当了,周奇便上前了几步:
“属下把他带去将士营帐中安置吧?”
还不等楚陵应,老张便下意识地接了话:“他伤到的是头,此时还不适合挪动……”
但这是楚陵的营帐,将他留在这里也不合适,老张擦了擦手,转过身来:“……还是喊几个人来,将他抬过去吧?”
“罢了,就让他先在此处凑合一晚,如今入伏,虽营帐扎在林间,但人多闷热,且夜已深了,前些天日夜兼程,没道理为了这点小事再将人都惊动起来,周奇,你去取床褥子来吧。”
他发了话,周奇自然无不听从,主君向来随和,不会计较太多,但他还是取了张折架过来,给楚陵铺好后才走了。
夜间有虫鸣声,但并不算吵,帐中另一个人时不时的还会哼唧两声,楚陵本以为自己会一夜无眠的,但不知怎么,竟也睡熟过去了。
水。
好多水。
“娘……”
他好疼啊……
“娘……”
老张又被叫过来时天已经快要亮了,他掀开营帐,见楚陵也坐在床旁,便先见了礼。
“老张,你快来看,他似是有些……”
楚陵不太好讲,床上的少年如今抱着他的手臂,见有人进来后还把身子往他身后藏了藏。
“他夜里似是惊着了,我起来一看才知是发了热。”
其实发热也不奇怪,可……
老张走上前来,刚靠近床边,床上的少年便如惊弓之鸟般抖了起来,他怯生生的,一双黑如墨的眸眼从楚陵身后望了过来,额间的纱布还渗出了血迹,瞧着好生可怜。
“他这是……”
老张和他对上了视线,吓得少年赶忙撤回了身,将自己藏严实了。
“哥哥,他是谁啊……”
哥哥?
老张嘶了一声,眼神狐疑的左右打量了番,楚陵有些无奈,还有些头疼起来。
“不知是不是因为磕到了头……”
他被他的动静惊醒,见他脸红通通的,嘴也起了皮,便先倒了水将人给支了起来,才喂了一口,这人便在怀中睁开了眼,那眼神迷迷糊糊的,张口便叫哥哥。
“先前为他把脉,迟细而短,往来艰涩,极不流利,为气滞血瘀之象……”
老张说着,又要给他把脉,但他却是不肯,只一个劲的抱住楚陵不肯撒开,楚陵无法,只得哄他:“你乖乖的,不乖我可要走了。”
一听这话,少年瞬间扁了嘴,要哭不哭的瞧着楚陵的神色,见他板着脸,便只能伸出了手。
说配合倒也配合,老张给他换了药,一边缠纱布一边问他:“可记得自己叫什么呀?”
少年眨巴了两下眼睛,悄悄的看了看楚陵,然后没有吭声。
“家是哪里的?”
“……”
“可记得家中都有什么人?”
“……”
“那你可记得是发生了什么?”
越问越懵,把他问的神色都迷瞪起来,老张的药煎好了,他一口闷下,然后苦着脸又去找楚陵。
“确实是失忆症。”
老张一锤定音,楚陵捏了捏眉心,让他回去休息了。
“什么都不记得,怎的要喊我哥哥?”
楚陵低了头,见他乖巧的将脸贴在他的肩膀上,听见他问,那双眼睛一眨,睫毛如翅膀般忽闪了两下。
“那哥哥叫什么?”
“楚陵。”
“哦……”
他迷迷糊糊的,问完之后摸了摸腰间的荷包:“我记得这个……”
楚陵伸了手,他便乖乖的将荷包递了过来,那荷包做工很细,上面绣着谷鸢尾,他将荷包打开,从中取出一个三角的护身符出来。
“阿满平安。”
上面绣了四个小字,少年似是困了,他闭上眼:
“我就是阿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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