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大伯接过烟卷儿,一根火柴“呲啦”一声点燃。
“吧唧吧唧”两口烟,眼圈吐出,呛人的的旱烟味儿飘散开来。
一直安静的杜桂娟朝着安二成的身后躲了一下,一根手指遮挡了一下鼻子,意思不要太明显。
安二成一看,立即开口了。
“大哥,抽烟不好。”
安大伯也不说话,只是再抽了一口,眼睛盯着安二成还有他身后的杜桂娟,不说话。
偏偏这样,让安二成有点害怕的要低头。
杜桂娟一根手指,在安二成的身后点了一下,安二成立即又来了力量。
“大哥,我听说村里分地了。”
安大伯放下手中的烟卷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正题来了。
“分了。”
两个字,又没话了。
安大伯完全不搭话茬儿。
安二成面对安大伯的时候,真的是从心里的害怕,他头皮发麻,还是张嘴问:“那我的地呢?”
安大伯不明白的看着安二成问:“你啥地?你一个入赘外嫁出去的女婿,户口都不在我们十里沟了,你有啥地?”
安二成不喜欢入赘这个词。
“大哥,我工作在县里,不在县里住能在哪住,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怎么就没有我的地呢?”
“再说,我的户口可以办回来。”
安二成的一番话,让安大伯的眼神更冷了。
“安二成,你还知道你生在这里,长在这里?自从你结婚十几年,你就回来了一次,还是为了和我们要粮食。”
“七年前,我们勒紧裤腰带给了你粮食,你呢?你可曾想过我们能不能活的下去?”
“七年了,你一次没回来,一封信都没有。”
“一回来,就向我们要地,你哪来的脸?”
“小时候学的礼义廉耻,都他妈的喂狗了吗?”
最后一句,安大伯说的青筋暴起,眼神冒火。
安大伯的爆发,让安宁都跟着心疼了。
大伯是真的生气了。
安二成也被说的有些羞耻,他做的确实不好,但他心里一直是有家人的。
“大哥,我做的不好,你打我骂我都行,但我想把户口迁回来,我分的地给你,每年给我们粮食就行。”
这就是安二成回来的目的,他们不想在城里买粮食吃。
只要有几亩地,一年的粮食完全够供给他们一家人了。
暴起的安大伯,突然卸了力气。
“杜桂娟,这是你的主意吧?你站出来,咱们说一说。”
“今儿这话,你要不能亲口说,那就别谈。”
安二成挡住杜桂娟,不愿意的看着安大伯。
“大哥,你说桂娟干什么,她也是为了我们的小家着想。”
后面的杜桂娟,满脸感动的看着安二成,不过还是站了出来。
这一次,说话客气多了。
“大哥,城里的生活也不好过,我们一家子,上有老下有小,二成本来就是这里的人,户口回来也没什么,我们就回来这一个人,每年给我们五百斤大米就行,剩下的地都是你们的,爱怎么弄怎么弄。”
“这样一来,你们地也多了,不吃亏,大家都高兴不好吗?”
杜桂娟开口后,大伯娘便也开口了。
爷们儿对爷们儿,娘们儿对娘们儿,公平的很。
“二弟妹,照你这么说,我们种着你家的地,给你家送粮食,最后我们还要谢谢你们,是这个意思吧?”
大伯娘冷笑出声。
“这天底下的算盘,都在你家成精了?”
“还是你觉得,我们这所有的人,都是地里的农民,加起来都没你一个人聪明,看不透你的打算。”
大伯娘这两句话说的,特别有当家主母的气势,特别像当家作主的老太君。
安家祖上那可是大家庭,是个宗族的领头羊。
大伯和大伯娘两个人,都是经历过大事的人。
杜桂娟这盘菜,真的不算什么大菜。
撕破脸
大伯娘说完,连个眼角都没给杜桂娟。
此时杜桂娟的脸色难看死了。
怎么不一样了?
安家的人在杜桂娟的眼里,那就是大字不识的老农,给点小恩小惠就能办事的地方。
可今天,她一次都没得逞过。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二成——-”
杜桂娟抱住了安二成的胳膊,全身心的依靠在了安二成的身上,一副他当家做主的错觉。
“大嫂,你这话就过分了。”
“砰!”
“嘣棱”一声,烟笸箩掉在地上的声音。
安大伯收回胳膊,本有些弯曲的腰身,坐的笔直。
“长嫂如母,在咱们安家,她当的起!”
坐在炕上的大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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