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神却是像是一条小溪,叫人一眼能看穿水底,又爱泛起涟漪。福惠从前压根没有谈过对象,他想着待人好的法子,便是给那个姑娘送一些点心。
他从小就看见五姐过来阿哥所给九弟送点心,五姐和九弟在幼时一起长大,姐弟两人的关系更好一些,那也是正常。福惠羡慕却不嫉妒,他笨拙地学着五姐的方式,天天地给乌林珠送糕点小吃。
有时候是他亲自提着食盒过来,有时候是他身边的太监送过来。前两天送的是粉糯香甜的栗子糕,昨日送的是奶味醇厚的牛乳糕,今日的呢?
“乌林珠,我见今日的茯苓饼挺好的,便想着你可能爱吃。”福惠小心翼翼地从食盒里端出来一只盘子,盘子上面摆着几片白色的饼。
饼皮很薄,薄得像是纸一样。两片薄可透光的饼皮中间夹着蜂蜜和核桃的馅儿,闻起来带着一丝丝甜香的味道。
“好薄的饼!”
乌林珠小小的惊呼了一声,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想纸片似的饼皮,不愧是宫里大师傅的手艺。她拿了一片茯苓饼,又把另一片塞到福惠的手里。八阿哥的年纪比她还小三岁,她想着把他当弟弟那般照顾。
福惠吃着被塞到手里的饼,他扭过头去,见乌林珠吃得香甜,心里一松。他打小脾胃不好,茯苓是能养胃的好东西。御厨们变着法子将茯苓做成吃食,送到八阿哥的面前。他今日见这道茯苓饼新奇可爱,便想着带过来与乌林珠分享。
“……皇上说了,等我再学一个月,就可以还家备嫁。”乌林珠用帕子擦着嘴角的饼屑,吃相十分斯文,“等我还家了,八阿哥记得要过来看我。”
她怕自己一离开皇宫,福惠就不管她了。
他总是给她带点心,怎么能不管她呀?
乌林珠开始习惯皇宫里的生活方式,学着挺着腰板说话,身上穿着光鲜的旗袍,手腕上戴着碧绿的玉石镯子。她明白这一切的好处,都因为八阿哥而得来。
因为他会是她将来的丈夫,而她是将来的八福晋。
福惠想着自己都那么大一个人了,也是能出门的年纪。他肯定地说:“乌林珠,等你出宫,我会常常去看你的。”
他又加了一句:“你爱吃宫里的点心,我就带着点心去看你。”
乌林珠摸着手上的玉镯子,她从宫里得到许多价值高昂的珠宝和衣服,也不如食盒里的两片糕饼。她冲着福惠就是笑,他愿意专门给她带些点心,比金山银山都要强。
她开始讲着自己家里的情况:“……阿哥还没去过我家,那儿可不好找呢。城里跟宫里不一样,有好多条胡同,一条胡同里面又有好多户人。我家住在耗儿尾胡同的第三间房子,你到时候去到耗儿胡同附近,问一问人就知道了。”
很快她一拍脑袋,笑自己犯傻:“我这会算是富贵了,肯定在胡同里面出了大名气。阿哥去到左右附近,不必问人,指不定还有人宣扬这儿出了一个娘娘呢。”
说实话,皇子福晋并不算“娘娘”,乌林珠这番话算是僭越。但是福惠见她眉眼灵动的活泼劲儿,不忍厉声斥责她。他咳了两声,轻声地说:“我不如兄长们有能耐,能叫你十分富贵。”
八阿哥觉得自己就不是当皇帝的命。
“能当阿哥的福晋,已经是实打实的富贵。”乌林珠轻轻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脸,反思自己刚才的话说得不好。她重新改口说:“阿哥已经十分上进,有空多读几本书,练练跑步,那就很好。”
皇上鼓励旁人跑步锻炼身体,俨然在宫里掀起一股热潮。
乌林珠打小能跑能跳能干活,她十一二岁的时候能背三四十斤过冬的白菜,走好几里路程。她瞧着阿哥的胳膊细,估计背白菜的功夫还不如她侄儿讷苏肯。
得亏阿哥天生命好,不用干体力活,一大堆宫女太监伺候他的生活起居。不然他这样的人投生在乡里,估计活不到成年就饿死。
一个月后,乌林珠坐着一抬六人抬的轿子,被抬回去原本的家中。她还没下轿子,就听到外头是父亲讷尔布和哥哥讷礼的声音。
“……格格终于回来了,家里准备好没有?”
“……格格平日里爱吃的果子,快,快摆上!”
“……阿玛,咱们要不要给格格见礼啊?”
“格格”是满洲贵族对姑娘的称呼,辉发那拉氏一家不算大贵族,平日里家人都是直接喊乌林珠的名字。结果这次乌林珠被选为八福晋,其父讷尔布觉得女儿不同寻常,是贵人的命格!他认为家里要一改往日的做派,要像豪门贵族那般称呼女儿!
乌林珠从轿子里走出来的时候,她看到的是阿玛和哥哥大大的笑脸。他们两人“格格”来“格格”去的,听得她真的好不习惯。
“我觉得阿玛和哥哥都把我喊得生分了。”乌林珠的表情一言难尽,她冲着亲人露出大大的笑容,“什么格格,在这个家里,我永远都是乌林珠。”
乌林珠一进家门,就觉得家里变了好多,不过总体上是往好的方向去变。屋子里摆着好几只不曾见过的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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