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脸,却像是只剩一个躯壳,无来由心生一种怖惧感。“坐一会儿吧,难得来一趟。”顾西月拉着她到沙发里坐下,又让人上了点心,非要她说这几个月她离开北京去哪儿了。她这样的出身,自小被千娇百宠,对人总是真切而不设防。而在这个圈子里,她也算仅有几个不对她带有有色眼镜的人之一。钟黎性格温软,尤其不擅拒绝别人好意,只好笑着说:“还能去哪儿?拍戏呗。”“到处走吗?”“嗯,手里头这部剧要到很多地方去取景。”“好酷啊,我妈都不让我出门——”钟黎笑笑,心里却有一种别样的酸涩。有人疼有人在意的女孩,才被管天管地不让上这上那。陆宴沉看出来,搡一下她胳膊。顾西月没会意过来,还抬头瞪了他一眼。“时间不早了,我真的要回去了,明早还有戏。”钟黎起身告辞。“我送你。”陆宴沉捞了自己的外套,不容置疑地起身。到了外面空气还舒缓些,犹如出了闷窒的桑拿房,胸腔里的气流顿时顺畅起来。长长的走廊好像没有尽头,脚踩在地毯上,陷入一片绵软中。一路的无声无息。钟黎本想在会所门口跟他道别,回头,却见他没有离去的意思,不由尴尬起来。说起来,他们也算不上熟悉。寥寥几次,都是容凌做东。她本就不善言辞,更不是八面玲珑之人,加上对他们那个圈子里的人天生的敬畏,此刻便有些局促。但他与那个圈子里那些纨绔,多少还是不一样的。她和容凌吵架的时候,旁人都在看热闹,或见风使舵落井下石来讨好容家少爷,唯有他会平声静气地劝几句,钟黎对他的印象不坏。“是他有话要你带给我吗?”后来她还是开口。陆宴沉说:“我这人怕麻烦,从不做传话人,一会儿他到了你自己跟他说。”钟黎一时哑然。北京的夜晚很冷,何况已经入冬,冷风刮过,她捏了捏手。陆宴沉看她一眼,目光不由多驻留了会儿。虽然见过她很多次,每次看到这张脸还是有种莫名心悸的躁动感。无关风月,纯属视觉上的冲击。与四年前相比,她长开了不少,虽然仍是那样一张明丽娇柔的鹅蛋脸,略褪去了几分青涩,明眸动人,顾盼生辉,鼻尖一颗小痣平生几分娇憨与妩媚。身段却与脸蛋截然不同,肩若削成,盘顺条亮,一截纤腰不盈一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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