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那枚一早被他打上了印记的,攥于掌中微微使力。
金芒闪过后,他再次展开手,那钱币上出现了一列只有对着光才能看清的小字。白沐泽展颜一笑,把铜币藏在了江淮一的枕下。
“他听到你的愿望了。”
没让那些人多等,白沐泽卯时三刻就下了山,凭着原身的记忆找到了比武场。比武场修得正规,四方的台地,远处还有看台,上面齐刷刷坐着些人,几位年长者端着副架子看着威严,装得倒也德高望重。白沐泽眼睛一瞟,就在台地上找到了那两只昨日特意跑上山挑衅他的大花公鸡。
还有几人,皆不认识。
引人注目的是,那几个平辈少年的身边都站着名身着褐布麻衣,穿得简陋的男孩,十来岁的年纪,却是一脸菜色,看着像是从没吃饱过饭。
“诶,病秧子。他是你的陪练?”白霖又是率先挑衅的一个,他扬起下巴点了点站在白沐泽身旁的江淮一。
陪练。
就是这个了,白沐泽想起来了。那些下人打扮,身上衣物被尖锐划得破烂,依稀还有血迹的少年应该就是从小训练出来做这些世家弟子的陪练的。
说好听点是陪练,难听点就是活靶,与那些少爷小姐们对练的时候只可接招不得进攻,刀剑不得开刃,被打伤了还得注意着避免把脏血溅到世家弟子们的锦衣上。
他们只被允许习武,不被允许接触高深心学、术法,自然不是少爷小姐们的对手,死伤地也勤。
反正他们的命不值钱,打死了再换下一个不就成了?
“说不准。”大公子白澈接过话头,“咱们幼弟的陪练早在两年前不就被我们玩死了吗?啧啧,真是可惜,跟了个窝囊主子也不护着他一点,眼睁睁看着自家的下人被我们用石头砸死了扔井里,屁都不敢放一个。”
那群人随即起哄,笑成一团。
“眼前这个,身段和脸蛋都不错,是他从哪个秦楼楚馆里带出来的也说不准。”
还没到比试的时辰,他们旁若无人地说着闲话,下流的口哨一声盖过一声,无一例外都是指向白沐泽的。
江淮一听着这些不堪入耳的话,暗暗攥紧了拳,他在心中为他的主人鸣不平。他全身绷成了一张蓄势待发的弓,也不顾忌其他,抬眼用刀锋般锐利的眼神毫不避讳地刺向台上的几人。他的眼神冷冽,一如先前做影卫时,行走于暗夜收割完人命,望向尸体的那一瞥。
虽然失了内力,也没修过术法,但只要主人的一声默许,他便会闪身掠至那些人身旁,让他们后悔自己说过的话。
不同的是,身为当事人的白沐泽对此倒是浑不在意,反倒是爬上比武台,为自己找了个视野良好的位置,席地坐下。听故事似的听家中兄弟的冷嘲热讽,就好像挨骂的不是自己一般,甚至还带着笑频频点头。
直到,被“秦楼楚馆带出的倌儿”这几字蹦进两耳,他含笑的脸才猝然严肃起来。
“兄长这话说得如此确凿,莫非,那位柳烟公子与你说过,他们望春楼这些日丢了个小倌?”
“也是,柳烟公子这些天成日与你欢丨好,不知天地为何物,自然不会关心楼里的其他人了。”
此话一出,白澈脸气的发绿。他不知道这个成日待在后山破屋里闭门不出的病秧子是如何得知与他暗地里相好的柳烟公子的。但此刻被人激怒只想冲上去送白沐泽一顿好揍。
还不等拳头贴上白沐泽的脸,家主就看不过去了,他以掌击桌,厉声训斥道:“都不许闹了!”
“人也到齐了。那么,比试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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