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方抱着熟睡的秦元做完清洁和善后工作之后,已经中午了。王婶正在客厅看报纸,听到秦方下楼的声音,她忙起身张罗:“小方啊,饿了没?你们昨晚忙到几点回来的,年底了可要顾好身体呀。”“好。”秦方应了声,回头王婶已经把饭菜端上桌了,他揉揉有点发沉的太阳穴,一声不响地吃饭,吃完后挑了几样清淡软糯好消化的饭食上了楼。她静静地躺在床上,裹在白色的吊带裙里,像清晨花丛中刚盛开的山茶花,馥郁幽香。秦方绕过床柱走近,吊带裙遮掩不及的皮肤上散落着斑斑点点的红痕,一直蔓延到布料之下。放下托盘,秦方轻轻捏着她胳膊晃了晃,“元元,醒醒,吃点东西再睡。”秦元睡梦中挥舞着打掉他的手,翻了个身皱着眉头抱怨:“别吵!困死了啊……”沟通无效,秦方干脆坐在床边,托起她的上半身靠在怀中,拿着勺子在她耳边像哄小孩一样絮语:“听话,把嘴张开。”或许是熟悉的声音和耐心安抚了秦元被打扰的烦躁情绪,现在格外乖觉,秦方指示什么她就做什么。香甜的粥一勺勺喂了进去,胃袋里暖暖的。秦元舒服地在他怀里蹭了蹭,接下来秦方又比葫芦画瓢地将几样药膳喂了下去,每样都小小份的,但是吃下去体力和元气会回复地特别快。秦氏偌大的集团,秦方接手才短短五年,远不到可以高枕无忧自任放权的地步,看到他经常熬夜和超负担工作,王婶隔几天就换着花样给他们做药膳和煲汤,药食同源的食材在口感上也很好适应。眼看喂到了最后一样玄参生地乌鸡汤,秦元刚品了一口就反吐了出来,一股药味蔓延整个鼻腔口腔,好梦难再,她苦着脸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什么东西啊,好重的怪味道。”秦方就着碗边浅尝了一口,和他喝的一样,没觉得怪:“可能是参片的味道有点苦。”说着将汤碗摆在了旁边,“难喝就不喝了。下次让王婶煲别的汤。”总归醒都醒了,秦元拖着身体洗漱,牙还没刷完,瞌睡就又上头了,她急匆匆弄完,迫不及待回到床上躺平。秦方把餐具送到楼下又回还,轻手轻脚地躺在了她身旁,秦元感觉到身边凹下去了一块,身体自然地向低陷的方向滚去,身边暖烘烘的像围了个猫团子,秦元怕冷,毫不犹豫抱了上去。窗帘隔绝了光线,秦方把她揽进怀里,像小时候哄睡她一样轻拍着肩膀,两人在低声哼唱的儿歌中沉沉睡去。呼啦啦——暗夜寒枝惊飞鸟。哐当一声巨响破开夜色,潜藏在干枯枝桠中过冬的鸟儿争先恐后飞向黑乎乎的天空。别墅金属双开门重重砸在墙上,而后比砸墙更大动静的一声呼喝几乎要穿透整栋房子“出来迎接,老子回来了!”行李箱轮子摩擦着地板甩出一个潇洒的弧度,王婶听到声音连忙出来按住行李箱,比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先生,他们昨晚工作到后半夜,白天才睡,这会儿还在补觉呢。”纵然门口的人包裹地严严实实,带着寒夜冰霜大踏步走进房间的时候还是抖了一下。秦肇民正在脱冲锋衣,闻言带了一丝幸灾乐祸,乐呵呵道:“这么敬业,终于轮到两个小兔崽子早出晚归了。”“爸,你说话声音很大,我们听得到。”秦方站在二楼栏杆边,客厅的人身形高大,动作敏捷,完全看不出是五十多岁的样子。秦肇民正兴致勃勃地把行李箱里的东西往外拿,听到儿子熟悉的声音,毫不在意他话语里的幽怨,瞪了他一眼逗弄小狗似的招招手,“听到还不下来?过来拿礼物。”秦方转头看了眼房间虚掩的门,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响起,他踏着楼梯下了客厅。“我妈呢?”秦方没管他往自己眼前戳着显摆小物件的手,把歪了的话题掰正。秦肇民手停了停,直起身子甩了个看笨蛋的眼神给他,“儿子……现在几点啊我说,你妈要舒舒服服睡美容觉,我可不让她跟我飞乱七八糟人又多的晚班机。”
话音刚落,他又补了一句:“要不是想你们,我至于和你妈分开飞吗。你妹呢,半天也没动静。”秦肇民嘀嘀咕咕的念叨声中,秦元穿着一套高领睡衣走到了他们身边,她体质不太好,精神已经缓过来了,嘴唇还是带着一丝白。半年多没见真人,秦肇民激动得老泪纵横,抱着女儿看了又看:“乖女儿,工作累不累啊,累了就都丢给你哥。”听到父亲的关心,秦元笑笑示意:“不累。就一家公司,没多少事。”秦肇民老顽童似的拉着秦元展示他们环游世界的战利品,圣诞村买的圣诞老人玩偶、中世纪的城堡微缩模型、线条流畅的铁艺装饰品、手作的可爱发夹、钱包……最后他从行李箱夹层里拿出了包裹地严严实实一块巨大的物品,递给了秦方示意他自己拆。自己则继续从行李箱底部挖出一个精致的长方形盒子,递给秦元,两眼巴巴放光:“你妈托伦敦一个设计师朋友定做的,你的订婚礼物。”秦方停住了拆包裹的手,望着那个盒子,像能凿出个洞似的,秦父察觉到他的眼神,警惕地端水:“别不平衡啊,拆完你自己的再有意见。”秦方胸口憋着一股气叁下五除二拆开了包裹,一副色彩丰富、笔触细腻的油画,落款处细细地书着手写铅字的名字:py。当今世界活着的、最有价值的油画大师之一py。巨匠的作品就被这么一堆简陋的泡泡纸和塑料包装着漂洋过海……秦方上下前后翻看了下,冷淡地说:“爸,这是仿的吧。”一句话把秦肇民气得跳脚:“你这是什么话,老子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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