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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有他把关,不会让她吃了亏去。

所以一切都很好,没有任何疑难。

那么逶迤在他心口上的淡淡痒痛,应只是,吃味她叫了别人舅父,有些可笑的争驰心?

卫觎收回淡得没边的目光,拢住大氅“嗯”了一声,也不知应谁,转身回园子。

他生平不喜蠢物,从不庸人自扰。

行出几步,迎面碰见进府来的沈阶。沈阶一见大司马,忙驻足侧身在小径,垂头揖手。

卫觎脚步未停,晒得滚热的白狐裘内带出一片寒气,目不斜视便过去了。

低头藏敛着目光的青衫郎微微眯眸。

沈阶本以为,他投靠女郎这么些时日,大司马总要敲打他一番,譬如告诫他不可生出旁的心思,譬如不要做周燮第二。可是他等了许久,也没等来大司马一句施压。

是他小人之心,低估了大司马。

这位北府大司马身上有一种从血里浸出来的,刀枪不入的杀伐气,只要他这个人在那里,无论说与不说,他都不敢妄作分毫。

沈阶入堂中,见到一位同样穿青衫的郎君已经在座,沈阶一顿,识眼色地道:“小人来得不巧,女郎若无事,阶先告退。”

“阿玉莫走。”

簪缨与檀依把话说开了——应该算是说开了吧,心里总算少了些纠结,见到沈阶笑道:“这位不是外人,你不必拘礼。前日你教的残局谱,我琢磨出了两式,不知对不对,帮我看看。”

她心情通透了几分,声音便也跟着舒扬几分。

尚未走出垂花门的卫觎耳力从未如此好过,清楚地听到那声“阿玉”。

鞭尖碾了碾,脚底生风而去。

她称门客表字,无非是信赖之意,没什么不妥当。

踏过砖石的男人如此作想,那块走不掉的硬石金青砖上,却裂出一道不明显的碎痕。

不到半口茶的功夫,参将林锐大惊小怪地跑到东堂,“不好了,将军身上不舒服!小娘子,卑职可否借用大厨房,给将军熬副汤药?”

梨花棋盘上的棋子刚摆上,簪缨一听这话,顿时变色。

她当即起身,向厅中人知会了一声,忙忙跟着林锐往麾扇园去,边行边问,“怎么突然不舒服起来了,是哪里不好?”

焦急的询问声渐行渐远,留下堂中不熟的檀依与沈阶,相顾无言。

静寂半晌,檀依率先捏起一枚白子,随和微笑,“方才不曾仔细介绍,我叫檀依,三吴来的,从小吃住在唐家。”

沈阶意态恭敬,取黑子,落手截断。

“小人沈阶,一介寒门谋士,不值一提。”

话音刚落,檀棣领着檀顺沿抄手游廊走进来,大的背着双手装腔作势,板脸清咳,“是不是都哄开了?嗐,娃儿你这下知道……”

小的热情跳脱,“姊姊你不生气了吧……”

这对父子的声音同时滞住。檀棣脸上的笑一瞬间扒皮一样消失无踪,在这间一眼看得到头的堂宇里转了好几圈,抱手比划,“我那外甥娃儿嘞!不是说在这儿吗!”

檀依起身无奈道,“说是大司马病了,她去瞧舅舅。”

檀顺懊恼地啊一声,又纳起闷来:“同样是舅舅,他们关系真好啊……耶,昨晚你站在门口差点把肺管子都咳出来了,怎么不见缨姊对你如此紧张呢?”

檀棣气咻咻憋了半晌,一个巴掌拍在小儿后脑杓,“信球!”

那厢,簪缨赶到卫觎的屋舍,见小舅舅半倚在榻靠,便知他的确有些不好了。

平常见他,他能站着绝不坐着,能坐胡床绝不坐软榻,更别说像现下这般没力气似的半倚着了。

见林锐还呆呆在身旁,簪缨情急道:“不是要熬药吗?药在哪里,是现成配齐的么,要什么药材便去问杜掌柜要。”

“啊,哦……”林锐往屋里扫了一眼,连忙退下。

簪缨放轻步子地走近素帐榻边,看向那没有睡着却低垂着眼睫的人,微微俯身,轻声细气地呼:

“小舅舅,你怎么了?”

有清香浅浅扑来,夹着一路跑来的鲜热气。

卫觎嗅见,也不知自己突然这么荒唐是怎么了。

慢吞吞咳嗽一声。

簪缨立刻回身倒水来,始发觉这屋子里太空,小舅舅一病,身边还个贴心照料他的人都没有。

向来强硬的统军将帅,眼下没骨头似地靠着榻头,微微松散的雪白狐裘下,露出窄劲的腰带与玄黑的膝襕,伸手接过瓷盏。

看着杯子里晃动的水光,卫觎没往嘴边送,在指间慢慢旋转把玩,仿佛只要倾出一个合适角度,便能映出女孩儿的脸。

他不急着看她,一味瞥睫望着茶水,“左一个是舅舅,右一个也叫舅舅,分得清楚么。”

“……舅舅, 你说的什么?”

从来端凛不苟的一个人,突然说起了胡话,簪缨急得上手去扳他, 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找他的眼睛,“小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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