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文具店出来,暮色渐晚,天空灰蒙蒙一片,从头顶铺开,白雪覆盖的城市亮起霓虹色。
明纱跟着季屿生安静地走了一小段路,越想越气:“我都不知道人类的语言竟然可以如此肮脏,什么实在找不到失主就送人了,谁信?自己长得也没多好看,还嫌弃王文音女士,他怎么不照镜子,瞅瞅他那满脸疙瘩,跟蟾皮似的,细看都是一种残忍……”
季屿生头一回见明纱字句如珠,骂人连气都不带喘的,想来是和当事人共情,真真切切的急火攻心。
等她慢慢平复情绪,他安抚道:“好在我们已经确定陶常宁并非吊坠原主。”
明纱叹气:“这也许是近几天以来唯一的好事了。”
他们非常庆幸,王文音的执念不是陶常宁。她那么好的一个人,临死都还惦记着把吊坠归还给失主,到了陶常宁嘴里却成了擅妒的恶女,真是令人窒息。
“想来,一个人死后,我们大抵也只能从别人口中去窥探他的人生,但无论诽谤诋毁,还是恭维称赞,又有几句是真话呢?”他们走到路边等车,明纱突然望着沉黑夜色这样说。
季屿生感慨:“逝者已逝,流言蜚语刻不进他的墓志铭,恭维称赞也上不了他的功德簿,你我皆凡人,只能尽力让逝者遗留在人世的愿望叶落归根。”
明纱定定地看他问:“这就是你们夙愿师的祖训啊?”
季屿生轻笑:“你现在和我是一条船上的人,应该叫我们。”
真是……他怎么也突然纠结起这种小问题了?
明纱郁闷地改口道:“好吧,老板,我们的线索又断了耶。”
之前,碍于林书荛的病情,他们没有细问,而是提前来找陶常宁。
一定还有什么信息被他们忽略掉了。
季屿生拿出手机,翻看张莲的号码,最终还是没有按下拨号键。
明纱见他犹豫不决,便问:“怎么又不想打了?”
季屿生把手机放回口袋里:“还是让林奶奶安心休息吧,我们先回酒店,明天再说。”
明纱应道:“也行。”
林奶奶有病在身,大晚上确实不好打扰她老人家。
两人心不在焉地坐网约车回酒店。
明纱进了房门,火急火燎地拿着充电器给她那破手机续命。
一下午没看手机,浑身不自在,总怕自己错过了什么重要的消息。
电量刚达到百分之十,她就迫不及待地按下开机键。
手机屏幕亮起,无线网络自动连接,微信立刻跳出一则消息提醒,明纱定晴一看。
季屿生:【今天辛苦了,早点睡,这是卫恺的个人微信名片。附图】
明纱:“……”
嗯……他倒是挺信守承诺的。
明纱撇撇嘴,点开二维码,添加卫恺的微信号,发送备注:网络一线牵,月老送姻缘~
哎嘿,没过几秒,那厮立马就同意了。
卫恺:【助理小姐(狂奔)你终于记得(尖叫)添加(激动地扭腰)我的微信号了!】
满屏触目惊心的文字,一看就是网络十级冲浪选手。
明纱也学他:【恺兄(阴暗地爬行)我刚回酒店(气喘呼呼)先洗洗睡了(精神不济)明天还要早起搬砖(内流满面)等我回申城(左摇右晃)再给你介绍对象。】
卫恺:【您老(忧郁挥手告别)请随意。】
明纱:【再(麻溜地滚了)见!】
简单结束对话,明纱登录几个常玩的游戏,一一领取签到奖励,才有些恋恋不舍地放下手机,洗漱睡觉。
她实在太累了,当晚连梦都没做,一觉睡到日上三竿,闹钟响了几次愣是没听见。
等她起床收拾妥当,拿着餐券到酒店餐厅时,季屿生已经慢条斯理地坐在那用餐了。
“起一大早,怎么也不叫我呀?”明纱点了碗大碴粥和烧饼,在季屿生对面坐下。
季屿生状似无意的看了她一眼,不答反问:“你昨天似乎睡得很晚?”
明纱舀了口粥,不在意道:“凌晨一点半睡的,也就比平时晚点,熬夜人熬夜魂,都习惯了。”
“这样。”季屿生停下筷子:“卫恺他……”
明纱含着烧饼:“噢,加了。”
季屿生点点头,突然间就沉默了。
明纱见状,识趣地专心低头吃早餐。
过了一会儿,季屿生看时间差不多,便放下筷子,拿起手机给张莲打电话。
接电话的是一个小男孩,奶声奶气道:“喂,你好,请问你是要找我妈妈吗?”
季屿生的语气不自觉地温和起来:“是的。”
小男孩闻言,举着手机屁颠屁颠往厨房跑,中气十足地喊道:“妈,有位叔叔找你!”
正在洗碗的张莲关掉水龙头,擦干净手,接过手机喂了一声:“哪位。”
季屿生寒暄道:“张阿姨你好,我是季屿生,昨天刚到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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