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敢相信,还是嚎啕大哭……”
“别动。”沉静清冽的声音自脑后响起。
后脑杓被冷冰冰的枪管抵住。
时黎知眼眶通红,握枪的手却沉稳有力。
“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奇虎压根不晓得“死”字是怎么写的:
“我说,秦乌被我弄死了,他变成了怪物。”
“他跟他的表弟都死了,末日结束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那你去陪他们吧。”
时黎知毫不犹豫扣动扳机,奇虎在他面前死去,死时眼睛瞪得老大。
似是不相信这么弱小可怜的人,居然真的会下手杀了他。
“呜……”时黎知手指发抖,再也拿不住枪,枪掉落在地。
他一身脏污,靠在旁边的栏杆上弯腰干呕,泪水流了满面。
那根漆黑的触手慢吞吞地试探着游到他的视线内。
轻轻地绕着他的小腿转了一圈,虚虚地圈着。
这下不用奇虎说了,时黎知几乎是确定了,现在出现在眼前的触手就是属于秦乌的。
跟“秦欧”如出一辙的怪物。
他蹲下身,粗暴地擦干狼狈的面颊,眼疾手快地一把拽住秦乌伸出来安慰他的触手。
“你完了秦乌,之后不给我好好解释,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取舍
触手猛地震颤一下,用力挣脱,但没挣开。
时黎知铁了心要抓紧,秦乌也拿他没办法。
顺着触手朝深处走,路过很多晕倒在牢笼边上的合东人,他冷漠瞥过那些人。
面孔都似有若无的熟悉,是曾经呼喊过“秦队长”的人。
最仁慈的人明明是秦乌,他放过了所有还相信他的人。
留下来的那个人连通风管道都上不去,两个怪物也不屑于攻击他。
危莉确认怪物对他俩没有攻击性后,窜下来把那人干掉了。
鼻尖一股尿骚味。
杀得这么干脆,那人居然都尿裤子了,危莉露出嫌弃的神情。
一轻一重的脚步声在没有光线的走廊响起。
危莉站在亮光处转身,紧盯着黑暗深处,直到时黎知拖着沉重的脚步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黎知,你一路过来…碰到追兵了没?”危莉看他浑身脏兮兮的,摸边浑身上下所有口袋,摸出来一条干净的手帕。
“快擦擦脸,你现在看起来好丑。”
丑是假的,危莉是觉得看起来很可怜,但她的词汇量让她一时半会形容不出来。
“不要紧。”时黎知接过危莉递过来的手帕,但没用来擦脸,而是郑重地揣进裤兜。
顺便从兜里拿出许久未用的通讯器,语速有些慢。
“可以联系到鲁书记了。”时黎知联系上后就没断开,通讯器那头响起鲁书记的声音作证。
“孩子们,我快到合东啦,你们躲好!我去炸了那狗日的老窝。”
时隔两个多月,鲁书记学会了说脏话。
“炸谁老窝?!”危莉衝那头大声问,时黎知耳朵痛,将通讯器给了她。
“危莉姐,你去那边接吧,我有点累,想休息一下。”时黎知动作缓慢地指向灯光照不到的那边。
原本清澈的桃花眼中一片死寂,但他一直垂着眼,汪新没注意,跟危莉一块去了另外一边。
通讯器那头的鲁书记一直是危莉看不惯的对象,他俩凑一块就会吵架。
这回鲁书记的心情也不好,两人聊“狗窝”的事全靠对着吼。
“我要是早知道你被感染了就好了。”时黎知比危莉聪明点,他还没看见秦乌的衣服便猜中了这是秦乌异变后的模样。
一大堆烂泥一样的东西,属于人的部件全都融化了。
只在黑色的液体蠕动时隐约能看见其中隐藏着一双碧绿的眼睛。
“是在很久以前吗?”时黎知不嫌脏,一屁股坐在大怪物的身边,肩膀紧靠着它的身体。
怪物犹豫了一下,稍微挪开点距离。
“你总是这样,什么都不告诉我。”时黎知枕着放在膝盖上的手臂,偏头看它。
“我得到了池雅的治愈异能,有时候会想,池雅没有死,她只是活在了我的身体里……”
说的话越多,时黎知的声音越小,他的脸色憔悴得不像话,唇色苍白,难受地蹙眉,埋头在臂弯里不动了。
他一停下说话,秦乌便听见轻微的“滴答…滴答”声。
牢笼内是没有水源的,等秦乌挪动庞大的身躯靠近时,他才发现是时黎知的手臂在流血。
汹涌的血液顺着小臂上深深的伤口,流到指尖,滴落在地。
鲜红的血液流到了他的身上,与他异变后生出的污泥融合在一起。
他的理智在一点点地离他远去,隻想把眼前人吞掉。
失控的出手缠绕在时黎知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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