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砺瞧着孟允棠,温声道:“不是谁在我这里都能如你一般有拒绝的权利。她当然可以选择两个都不嫁,但同时她也得承担如此选择带来的后果。”
“什么后果?”
“我会让她从府里搬出去,予她钱和住所,至于其它的,我就不管,不问了。”
孟允棠低下头去,半晌,道:“其实我能理解她。”
贺砺:“嗯?”
“父母双亡,她一个弱女子带着幼弟无依无靠的,你于她便似救命稻草一般。恰好你又如此年轻,长得好看,也不是那种仗势欺人见色起意之徒,她想把你当做长久的依靠,我能理解。”
“所以呢?你也同意?”贺砺盯着她。
孟允棠忙摇头,“在别的事情上我可以大方,但是在你身上我大方不了。我不想把你分给别人,一点点都不行。按照世俗的眼光来看,我应该就是那种彻头彻尾十恶不赦的妒妇吧。”
贺砺笑了起来,将她揉进怀中,道:“我喜欢你当彻头彻尾的妒妇,这代表你心里在意我。”
孟允棠沉默一阵,道:“临锋哥哥,若是这次的两个她都不愿意嫁,你就再给她一次机会吧,问问她想嫁个什么样的?毕竟女人这一辈子,能不能嫁到一个好丈夫真的关乎一生的命运。只消她不是非得跟着你,你就再替她寻摸寻摸。她是你恩人的女儿,她余生过得好,你心里也安定。”
贺砺抚揉着她软绵绵的肩臂,叹了口气,道:“好。”
夜深了,窗外蛙鸣声虫叫声交织成曲,悠远聒噪。
孟允棠早累得昏睡过去,呼吸轻柔绵长。
贺砺听着她的呼吸声,慢慢睁开眼,悄无声息地起身下床,点亮一截蜡烛,走到衣柜旁打开柜门,拉开抽屉,从最深处拉出那个布包,找到鼓鼓囊囊的荷包。
他捏着那个荷包回到坐床旁,将烛台放在几案上,扯开荷包封口的系带,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一堆只有手指那么宽的小小纸卷。
他随手捋平一张,纸卷上只有短短一行字,熟悉的簪花小楷——
“喜欢临锋哥哥的笑。”
再来一张。
“喜欢临锋哥哥聪明。”
再来。
“喜欢临锋哥哥长得好看。”
“喜欢临锋哥哥只对我温柔。”
“喜欢临锋哥哥刀子嘴豆腐心。”
“喜欢临锋哥哥长那么高。”
喜欢临锋哥哥……
贺砺看着看着,想起那次两人决裂后,她第一次来找他,说喜欢他,他质问她的那句:“你喜欢我什么?”
这傻丫头,还真的回去认认真真地想了这么多个喜欢他的理由,却又羞于让他知道。
贺砺放了心,将一切归位,吹灭蜡烛回到床上,看着床上熟睡中的小娘子,忍不住展臂将她搂进怀中紧紧抱住。
孟允棠迷迷糊糊嘤咛出声。
贺砺亲了亲她的额头,后怕又庆幸。
若不是她没有被他吓跑,勇敢地来向他表明心意,或许,自己真的会错过她,错过这像梦一样甜蜜的生活。
所幸以后不会了,他再也不会允许她离开他身边。
次日一早,孟允棠还在做梦,穗安与禾善便来撩开床帐,唤她道:“娘子,娘子快起床,宫里来人了。”
“嗯?”孟允棠困得眼睛都睁不开。
两个丫鬟不由分说将她从薄衾中挖出来,羞红着脸努力不去瞧她那斑斑点点的身子,一边给她穿衣裳一边道:“娘子你快醒醒,待会儿回来再睡吧,宫里来人给你封诰命啦!”
孟允棠:“……”
一番捯饬,她拖着酸软的腰腿稀里糊涂地被两个丫鬟扶到正堂,跪受了皇帝的诰书——她被封赠一品秦国夫人。
贺砺客气地送走了皇帝身边来传旨的大太监,回到内堂,见孟允棠呆呆地捧着诰书,问他:“我现在该做些什么?”
贺砺失笑,拿过她手里的诰书,叫穗安等人将花钗礼服与诰书一道收起来,对孟允棠道:“你什么都不用做,这是你应得的。”
国公之母与正妻,可封一品国夫人。
“那我要进宫谢恩吗?”孟允棠被他搂着懵懵地往外走,问道。
“不必。原本命妇受封是要进宫向皇后谢恩的,但是现在皇后病入沉疴,不方便接见命妇。”
“所以我白得了一个一品诰命?”
“这怎么叫白得呢?你不是嫁给我了么?”贺砺瞪她。
孟允棠仰着脸笑,见身边没人,她伸胳膊挂在贺砺脖颈上,撒娇道:“临锋哥哥,我走得好累啊,你背我回去之后再出门好不好?”
贺砺垂眸看着她,眉梢微挑:“你敢不敢再娇气一点?”
孟允棠咬了咬唇瓣,眸光俏皮道:“那你抱我回去吧。”
贺砺看一眼她残留齿痕的嫩红唇瓣,眼底笑意加深,弯腰一把抱起她,道:“乐意为夫人效劳。”
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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