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蓦地一跳。
顾非池看人时很专注,眼神清而亮,专注得仿佛这世上只有她一个人。
他的眼睛弧度极美,双眼皮很深,外眼狭长,眼角如凤尾般挑起,勾勒出令人怦然心动的魅惑。
两人相距不到两尺,她忽然注意到他右眉间有一点小小的朱砂痣,鲜艳欲滴,似染了点血珠。
萧燕飞不由有些手痒痒,很想给他擦去……
等等。
她手痒个什么劲,这关她什么事啊!
萧燕飞定了定神,若无其事地弯唇一笑。
顾非池上次问她时,她原打算要些金银傍身的。
可今天,情况又不一样了,她发现了崔姨娘隐藏的那个秘密。
她改变了主意。
萧燕飞道:“顾世子,我想请你帮我去查查我的姨娘,崔映如。”
“查所有跟她相关的事。”
“所有。”
当萧燕飞提到“崔映如”这三个字时,语气十分的平静。
应该说,太过冷静,也太过淡漠,其中不含一丝的感情,不像一个人在说自己生母时的语气,也不像他之前查到的那个对生母百依百顺的萧燕飞。
她到底想查什么,又在怀疑些什么?
顾非池眯了眯狭长的眸子,看着萧燕飞的目光变得异常幽深。
他不说话,萧燕飞也不说话。
她只是执起另一个茶杯,对着顾非池做出敬酒的姿态。
顾非池低笑了一声,脖颈上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
他的声线很清冷,但笑声却十分轻柔,像一根羽毛在萧燕飞的心口轻轻地撩了撩,又似是带着钩子,在她心弦上轻轻地勾了一下。
顾非池也执起了茶杯,对着萧燕飞敬了这一杯,一饮而尽。
“成交。”
顾世子真是爽快人!萧燕飞也颇为豪气地将杯中的茶水一口饮尽,灿然一笑。
无论顾非池能查到什么程度,也比她一个人瞎子过河要好。
萧燕飞心头暂时放下了一块巨石,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小瓷瓶,把这些天她存的阿莫西林交给了顾非池。
“这里有六十粒药片,天后,我可以再提供差不多的数量。”
顾非池微微颔首。
“对了!”萧燕飞想到了什么,把脸往顾非池的方向凑了凑,“顾世子,可以麻烦你跟那位涂大夫说一声,让他把脉案写得……稍微端正点吗?”
萧燕飞靠过来时,顾非池突然间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初闻是清雅的龙井茶香,再闻又像是芬芳的兰香,又带着少女独有的香甜气息,与军营中的气息迥然不同。
更柔软,也更……
他第一次意识到姑娘家与他是不一样的。
顾非池乌黑的眼睫微颤,轻轻垂落,在他白皙的面颊上投下一层浅浅的阴影。
他表情古怪地朝脉案上的落款“徐”字看了一眼。
涂大夫?
顾非池的薄唇轻扯了一下,若有若无地露出些许笑意,柔化了他的眉目。
“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
他收下了那些药片,接着就起了身,右手在窗槛上一撑,轻盈地从窗户中纵身飞出。
这么简单的动作,也让他做得优雅至极,赏心悦目。
春日的午后,屋里屋外静谧无声,风吹过树枝的哗啦声不绝于耳,显得安静详和。
顾非池飞檐走壁地离开了武安侯府,从来到走,他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不必要的人,也只有萧燕飞知道他来过。
之后,他就策马直接返回了卫国公府,把调查崔姨娘的事交给了国公府的暗卫。
当夜,京城飘起了细雨,连着几天细雨绵绵。
顾非池依然早出晚归,成日不见人,引得卫国公夫人又对着卫国公抱怨了一通。
春雨淅淅沥沥连下了三天还没停,这一日夜晚,被派出去的暗卫顶着发梢的湿气回来禀话。
屋里没有点灯,黑黢黢的一片。
“世子爷。”暗卫影七悄无声息地走到顾非池身后,黑暗丝毫不影响他的穿行。
“查到了什么?”脸上戴着黑色面具的顾非池语气淡然地问道,他背着手站在一扇敞开的窗户前,望着窗外在风雨中婆娑起舞的梨树,身姿挺拔。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梨花香,混合着湿润的水气。
影七往前两步,将一份绢纸放在书案上,跟着又退了回去。
他恭敬地半低着头,抱拳禀道:“回世子爷,武安侯府的那崔姨娘闺名映如,是太夫人的幼妹小任氏之女,小任氏生崔映如时难产,早早地撒手人寰,其父没半年就续了弦,崔映如自小就被继母磋磨,八岁就来侯府投靠了太夫人,在侯府长大,与武安侯萧衍是青梅竹马的情分。”
“十六年前,老侯爷在西北战败,皇上雷霆震怒,老侯爷为了赎罪,变卖了不少家产,才筹了百万两白银献给皇上,侯府也自此败落。没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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