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往后退了几步,缩在别人的后头。
“临战脱逃,杀无赦!”
承恩公的一个亲信破着喉咙高喊:“临……”
一箭急速飞来,自喉咙贯穿,染血的箭尖从他后颈透出,仿佛野兽露出了血淋淋的獠牙。
原本还残留的一点点士气,彻底溃散了。
他们也顾不上承恩公,慌乱地四下溃逃,却被更多的羽箭挡住了去路,更有人被一箭射穿了脚掌,钉在了地面上……
在这些身经百战的天府军精锐跟前,承恩公带来的这队亲军就似孩童般脆弱。
边昀也拔出了鞘中的长刀,高举长刀,意气风发地说道:“降者不杀!”
年轻人中气十足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下一瞬,刀锋一闪而过,狠厉地朝承恩公砍了过来……
眼看着刀锋朝自己逼近,承恩公的双眼几乎撑到了极致,眼底写满了不甘与恐惧。
顾非池他怎么敢?!
怎么敢?!
他拼了最后一口气对着唐越泽大喊:“殿下,顾非……”
后脖颈传来一阵剧痛,黑暗如潮水般袭来,承恩公两眼一翻,往后倒了下去,像一头死猪似的倒在了地上。
边昀只一击,就轻轻松松地用刀背敲晕了承恩公。
承恩公的倒地仿佛是一个信号般,紧接着,“咣当”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响起,一把把长刀、弓箭、长枪等等全都掉落在地。
犹如那一泻千里的浪潮,崩溃之势,无可阻挡。
这一战还未真正开始,承恩公的人已是一败涂地。
营地外,一地狼藉,全都是兵器。
承恩公带来的亲军一个接着一个地跪在了地上,矮了一截,呈现投降拜服的姿态。
不过区区一盏茶,一切便尘埃落定。
唐越泽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脑海中回想起当初顾非池率兵围剿白巾军时的场景,剑起剑落,每一剑挥出,就有一个凶残的匪徒葬身他剑下……
在顾非池以及天府军的跟前,白巾军也好,承恩公带来的这帮亲军也罢,不过是乌合之众。
幸好,自己当机立断地带着鸾儿逃来了这里。
顾非池目光淡淡地环视着营地外那些跪地不起的士兵,吩咐边昀道:“把人带下去,这里交给你了。”
边昀自是应诺,令两个将士把昏迷不醒的承恩公给押了下去,这两名将士动作粗鲁得狠,直接把人在地上拖行,哪怕承恩公不慎撞到了旁边的树桩,也浑不在意。
顾非池又侧脸看向了唐越泽,道:“殿下既然说承恩公谋反,与北狄人勾结,那还请殿下与臣一同回京,面禀皇上。”
唐越泽这才回过神,毫不犹豫地满口应了:“好好好。”
“如此甚好。顾世子,我随你回京。”
是了,还有北狄人呢!
说不定藏在幽州的那些北狄人会孤注一掷地来刺杀他,他还是回京城更安全!
“殿下可有暂代的人选主持幽州的后续事宜?”顾非池又道。
“……”唐越泽一愣。
方才这短短一个时辰,他经历的事比他过去十八年加起来还要跌宕起伏,经历了性命之危,还经历了来自舅父的背叛,即便此刻脱险,心绪犹未平,脑子略有些滞涩,一时没有主意。
经过尚古城的民乱,他也是看出来了,承恩公也好,幽州官员也罢,这些人就没一个靠得住的,但凡他们靠得住,尚古城也不至于民乱。
幽州也不至于有这次的白巾军之乱。
唐越泽迟疑了一下,定了定神,沉声问道:“顾世子可有什么提议?”
顾非池笑了笑,却是答非所问:“令牌。”
唐越泽愣了愣,这才想了起来。
对对对。
皇帝命他处理幽州事宜,是令人传了八百里加急的圣旨过来的,他一走了之,得把这些事交代下去。
唐越泽忍着右臂的痛楚从左袖袋中掏出了一块刻有“如朕亲临”这四字的金色令牌,令牌上染上唐越泽手上的血渍。
“边昀。”顾非池面无表情地唤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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