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含真就走上了前,优雅地福了一礼。
皇后摘下手腕上的镯子,亲手戴到了少女的皓腕上。
“燕燕,”宁舒凑过去,贴着萧燕飞的耳朵小声说,“我母妃说,皇后属意齐国公府的戚二姑娘为大皇子妃。”
咦?萧燕飞眨了眨眼:“那程大姑娘呢?”
她记得上回在清晖园时,皇后不是选了英国公府的程明月吗?
“包打听”宁舒轻哼了一声:“程姐姐已经定了亲,来年就要出嫁了,她娘给她告了病,就没来。”
上回在清晖园,大皇子当众给程明月没脸,弄得程明月简直无地自容,而后来,皇后也没记得给人家姑娘圆面子。
英国公府的嫡长女又不愁嫁,英国公世子夫人心疼女儿,心急火燎地就给程明月挑了一门亲事,把女儿嫁回了娘家。
虽然宁舒压低了声音,但在这一片寂静的戏楼中,难免有些窸窸窣窣、含含糊糊的声响。
柳皇后打发了戚含真后,就闻声朝宁舒与萧燕飞这边望了过来。
迎上皇后透着几分不善的目光,萧燕飞微微一笑,与柳皇后不近不远地对视着,目光不曾有片刻的偏移,一派泰然,从容自若。
柳皇后轻轻地抚了抚袖口绣着金色云纹的大红镶边,不冷不热地问萧燕飞道:“萧二姑娘,方才在凤仪宫,本宫怎么没见你?”
皇后是后宫之主,女眷进宫后,应该先去凤仪宫给皇后见礼的。
“臣女今天走了午门……”萧燕飞答非所问,精致的小脸上带着一抹温温柔柔的笑。
“……”柳皇后的眉心蹙了蹙,捏着袖口的指尖绷紧了几分。
萧燕飞笑眯眯地又补充说:“臣女还去了乾清宫,这就来晚了。”
去了乾清宫?!柳皇后的脸色瞬间变了,脱口质问道:“谁带你去的?”
“世子。”萧燕飞回答得顺理成章,又理直气壮,唇畔露出一对浅浅的梨涡。
柳皇后一掌差点没拍在旁边的茶几上,但手刚抬起两寸,又被她强自按了回去。
郑姑姑凑在皇后的耳边附耳说道:“娘娘,萧二姑娘今天是坐着肩辇从乾清宫那边过来的。”
那一路,萧燕飞简直是招摇过市,很多人都看到了。
消息也禀到了郑姑姑这里,只是当时朝贺在即,皇后急着带一众命妇去金銮殿给皇帝祝寿,她没来得及禀。
肩辇?!柳皇后的手指无意识地将袖口捏皱,胸膛一阵急剧的起伏。
要是没有皇帝的恩允,谁又敢在这宫廷之中堂而皇之地坐上肩辇!
她只觉得一口郁气凝结在心难以消散,更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重重地压在她肩头,整个人处于被压垮的边缘。
这段日子,柳皇后可谓度日如年。
曾经,这皇宫承载了她多少甜蜜美好的回忆;如今,她在这里却有一种刀架在她脖子上的危机感。
每当她怀疑皇帝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什么似的,皇帝又会对她小意温柔,体贴备至,让她又怀疑自己是不是弄错了,是不是多想了。
被皇帝连续喂了三天的“药膳”后,她就没敢再煮药膳了,只是待在乾清宫,几乎寸步不离地陪在皇帝的身边。
她亲眼看着皇帝一天比一天的虚弱。
她每一天都在期盼着皇帝驾崩,她就可以第一时间拿出乾清宫里的那道立储诏书,可一直到了万寿节,皇帝都还活得好好的。
他怎么就不去死呢!!
柳皇后眼里掠过一道阴鸷的光芒,忍不住转头朝另一侧的金漆宝座望去。
位置还空着,皇帝到现在还没有来。
西侧戏楼的坐席坐的都是命妇、贵女,而那些勋贵朝臣们都在东侧戏楼,一个个谈笑风生,周围的气氛越来越热闹,一片语笑喧阗声。
而柳皇后对那些人视而不见。
目光定定地落在了坐在金漆宝座旁的顾非池身上,而她的大皇子却是靠后坐在了顾非池的另一边。
怦怦!
柳皇后的心脏在胸腔内剧烈地跳动了两下,差点没腾地站起身来。
这是什么意思?!
“顾……”
柳皇后差点把顾非池给叫了过来,但终究是咬住了舌尖,若无其事地改口道:“郑姑姑,你去看看‘皇上’来了没?”
“皇上”这两个字她念得是咬牙切齿,心里一阵恨意翻涌,悔恨交加。
她还是大意了。
这些日子,她生怕皇帝会悄悄毁了那张立储诏书,也担心顾非池私底下来找皇帝,便借着侍疾的名头时时刻刻伴在他的身边。
每天都要看上一眼才安心。
刚刚在金銮殿上朝贺的时候,她就在等,心里还抱着那一丝丝残存的期待,但是,皇帝并没有让人宣读立储诏书。
皇帝又一次让她失望了,她心底对皇帝最后的期盼也被彻底打碎了。
也难怪了。
原来皇帝早在朝贺前,趁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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